項小芸揚眉一笑,朗聲笑道:“我姓項?”
虞大剛抱拳恭身,微笑說道:“失敬,失敬!項姑娘原來與楚霸王是同宗,怪不得以‘霸王’自号?”
項小芸搖手說道:“不是自号,是一般武林人物所贈,他們都叫我‘紅粉霸王’!”
虞大剛撫掌贊道:“好外号,這真是一個好外号!‘霸王’夠英雄,‘紅粉’夠妩媚,‘紅粉’和‘霸王’加在一起,就是一位妩媚英雄,确也号如其人,名符其實!”
項小芸暗想自己适才曾覺虞大剛英雄妩媚,如今虞大剛又誇贊自己是妩媚英雄,倒屬妙絕巧合!
她一面尋思,一面又指着自己的“烏骓寶馬”,向虞大剛嬌笑問道:“虞兄,你認不認識我這匹馬兒?”
虞大剛目光一注,點頭笑道:“好神駿的千裡龍駒,這正是昔年楚霸王據鞍顧盼,傲視諸侯的‘烏骓寶馬’!”
項小芸揚眉笑道:“虞兄相信了吧?我姓項,号稱‘紅粉霸王’,又騎了一匹‘烏骓寶馬’……”
虞大剛截斷她的話頭,微笑說道:“項姑娘,你雖具備了三項‘霸王條件’,但卻不要忘了霸王最主要的條件,是要能夠叱咤喑嗚,風雲變色!”
項小芸聽得秀眉雙挑,蓦然間,神功暗聚,氣發丹田地,出聲長嘯!
這一嘯,嘯得裂石穿雲,嘯得林木搖搖,嘯得山風四起,嘯得遠峰近壑間,彌漫着一片嗡嗡回聲!
連幾隻出巢飛鳥,都吓得雙翼失力,撲撲難騰地淩空堕落!
虞大剛好生欽服地,點頭笑道:“夠了夠了,項姑娘隻要有這一嘯之威,便已足足備了‘霸王資格’!”
項小芸笑道:“虞兄既然承認我是霸王,你願不願作一次打虎将軍,保我赴‘鴻門宴’呢?”
虞大剛失驚問道:“項姑娘不是戲言,你當真要赴什麼‘鴻門宴’麼?”
項小芸拿出那張柬帖,遞向虞大剛,并故意取笑地,沉聲說道:“常言道‘君無戲言’,将軍請看!”
虞大剛接過柬帖看罷,虎目雙張,恭身肅立地,含笑說道:“既然真有此事,虞大剛願效馳驅,就請霸王傳令。
”
項小芸問道:“這‘崤山’之中,是否有‘鴻門嶺’的地名?”
虞大剛點頭答道:“有,由此北行,約莫翻過三個峰頭,便是‘鴻門嶺’了。
”
項小芸笑道:“多謝虞兄指點,虞兄若無要事,不妨陪我走走。
”
虞大剛裝出一副恭敬神情,肅然答道:“君命召,不候駕而行,虞大剛怎敢有違聖命?就請霸王上馬。
”
項小芸忍不住地,失笑說道:“虞兄别做戲了,我若上馬,你怎麼辦?難道再唱一出‘精忠說嶽’,你要做我的‘馬前張保’,‘馬後王橫’?”
虞大剛笑道:“項姑娘盡管上馬,我也有我的坐騎。
”
項小芸知道其人如此英雄,坐騎定也不俗,遂微笑說道:“虞兄,你先把你的坐騎,叫來給我看看好麼?”
虞大剛聞言,劍眉略揚,也自發出了一聲長嘯。
但他仿佛深懂侍奉君王的為臣之道,絕對避免與項小芸适才所發嘯聲,走向同一路數。
項小芸所發嘯聲,是高吭剛強,虞大剛所發嘯聲,是柔和宏遠。
這樣,便沒有比較,免得相形之下,強則欺君,弱則遜色。
虞大剛的嘯聲未了,林中也起了嘯聲相應。
武林人物,入耳便知,林中所應的是獸嘯而非人嘯。
項小芸愕然問道:“這就是你的坐騎?”
虞大剛笑道:“霸王神勇,應乘龍駒,虞大剛是山野獵人,我的所謂坐騎,無非是披毛帶角之類。
”
嘯音方了,山風狂作,滿林落葉蕭蕭,從林中沖出了一隻比尋常猛虎幾乎大了一倍的罕見黑虎。
項小芸的那匹“烏骓寶馬”,雖是龍種神駒,但驟然見了如此猛獸,也不禁驚得希聿聿的一聲長嘶,人立而起。
虞大剛招手把黑虎喚到面前,向虎頭上輕拍一掌,笑聲罵道:“老黑,你放斯文些,莫要驚吓了項姑娘的馬,你和它應該交個朋友,大家都是煤炭店的掌櫃,一身黑呢。
”
黑虎仿佛通靈,聞言之下,竟揚起虎頭,向那“烏骓寶馬”,低聲三嘯。
尋常馬匹,若是見了虎豹之屬,早就吓得屎滾尿流,夾尾飛逃,或是癱軟在地,這匹“烏雅寶馬”,果然與衆不同,隻被黑虎初出林時的無限威勢,驚得人立長嘶,随後便漸漸安定,并未過份懾懼。
黑虎向它低聲三嘯以後,“烏骓寶馬”更即恢複常态!
項小芸起先真擔心自己的心愛寶馬,被黑虎吓壞!如今見狀之下,遂大放寬懷地,摸了摸“烏骓寶馬”的頸上長鬃,嬌笑道:“小黑,你聽見沒有?你叫‘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