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既是武林人物,又何必掩飾什麼好勇鬥狠的江湖本色呢?”
艾鳳翔雙眉緊皺問道:“聽虞兄的言中之意,你莫非真要走這第三條路麼?”
項小芸針鋒相對地,含笑問道:“聽你的言中之意,莫非這第三條路兒,走不得麼?”
艾鳳翔目光一閃,搖頭歎道:“我是真覺得和你氣味相投,渴望與你交成朋友,但若你選擇第三條路兒,我們的這個‘朋友’,恐怕就交不成了?”
項小芸道:“為什麼呢?你不妨解釋得清楚一些?”
艾鳳翔劍眉微軒,朗聲說道:“這道理極為簡單,常言道:‘當場不讓步,舉手不留情’,我們一經較量,便非分出輸赢不可,到那時嗔心難退,傲氣難消,不僅結交無望,并可能會成為永世之仇,卻是何苦來呢?”
項小芸聽得連連點頭地,含笑說道:“你這番話兒,說得倒頗誠懇透徹,但請盡管放心,我有個變通法兒,把所謂第三條路兒,略加修正,便不至于各走極端的了。
”
艾鳳翔喜形于色說道:“請講,請講,我願意聽聽虞兄的變通修正辦法。
”
項小芸仿照他的語氣說道:“這道理也極簡單,我們何必磨拳擦掌,登刀動槍,一招一式地,拼死拼活。
隻消每人施展一樁功力,略加點綴,解消這場過節,留待異日緣會,不就不會太傷和氣了麼?”
艾鳳翔大喜說道:“虞兄此計甚佳,我們誰先施展?”
項小芸微笑說道:“你是‘暴君’,又是‘武林十七奇’之一,自然應該先行示範,我這不見經傳的江湖末流,才好學步。
”
艾鳳翔目注侍立自己身傍那位名叫菊兒的青衣小女,揚眉叫道:“菊兒,你把我那張‘人皮軟鼓’,帶來沒有?”
菊兒恭聲答道:“現在身邊,但不知相公要怎樣使用?”
艾鳳翔目光一掃四外,指着一片平坦崖壁,含笑說道:“你先把‘人皮鼓’張開,然後豎立在那片平坦崖壁的五寸以外。
”
菊兒聞言,則從腰間取出一張折疊人皮,及一具折疊鼓架,把人皮蒙在鼓架之上,系緊絲弦,便成了一隻厚約五寸,徑約一尺有餘,兩尺不到的人皮軟鼓。
軟鼓張好,菊兒又取出一根細細收縮鋼棍,放成六尺長短,叉在人皮軟鼓腰間,舉起鼓來,走到壁下,深深插入石中,使鼓面與艾鳳翔所立之處相對。
艾鳳翔見菊兒業已安排妥當,遂走到距離那面人皮軟鼓,約莫七八尺處,五指一揚,淩空虛擊。
随着他手指的輕重緩疾,那面人皮軟鼓之上,便響起了或剛或柔,或洪或細的美妙鼓韻。
項小芸對于樂律一道,并不外行,一聽便知艾鳳翔絕非僅僅顯示淩空彈指之力,他所擊鼓韻,竟成曲調,是一阕“漁陽三撾”。
淩空彈指,擊鼓成調,本已不易,但等一阕“漁陽三撾”,到了尾聲,菊兒收去人皮軟鼓之後,方知這位“玉面郎君”艾鳳翔之能名列“武林十七奇”絕非幸緻,果有出衆超群的驚人藝業。
原來,艾鳳翔不僅彈鼓成曲,并能使指力透過“人皮軟鼓”,在鼓後平坦崖壁之上,镌出字迹。
這是“隔山打牛”的一類功力,講究要力雖透鼓镌石,卻須使那“人皮軟鼓”,絲毫無毀。
如今,一阕“漁陽三撾”擊到尾聲,鼓音絲毫未啞,清脆異常,足見“人皮軟鼓”,決無損壞。
但鼓後壁上,卻赫然現出了“是仇是友”四個拳大字迹。
項小芸撫掌贊道:“艾兄這‘淩空彈鼓’的一阕‘漁陽三撾’,已使我大飽耳福,何況更把内家玄功剛柔兩種勁氣,随手揮灑,運用由心,委實可以稱得起是當今絕藝的了。
”
艾鳳翔眉目之間,也充滿了驕矜神色,但口中卻仍表示謙遜地,含笑說道:“虞兄過獎,小弟業已獻醜,如今該瞻仰虞兄的内家絕藝。
”
項小芸向壁間“是仇是友”那四個字兒,看了一眼,便胸有成竹地,從腰間解下“隴中神劍”邱萍所贈的紅鞘小劍。
艾鳳翔皺眉說道:“這柄劍兒,分明是‘西劍’邱萍之物,但虞兄偏偏又說與那老兒,毫無關系,真令我納悶不已。
”
項小芸道:“艾兄不必納悶,我來問你,假若我與‘西劍’邱萍,果有門戶淵源,則我和他應該是甚麼關系身份?”
艾鳳翔想了一想,欲言又止。
項小芸搖手笑道:“艾兄不必礙口,有話但講不妨。
”
艾鳳翔見她如此說法,便應聲說道:“因為‘西劍’邱萍,是獨創‘隴中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