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萍臉色如霜,目注項小芸冷然問道:“虞老弟,你和我于前日間倒還有過一段香火因緣,今日為何反去救這‘子母雙環’平念強呢?”
項小芸搖頭笑道:“邱大俠,你誤會了,我與‘氤氲教’隻有過節,決無淵源,怎會救他教下的香主?”
邱萍怫然叱道:“事實俱在,虞老弟為何還要巧辯?你這脫手飛劍之舉,不是救他,難道竟是救我?”
項小芸點頭笑道:“邱大俠這次猜得對了,我脫手飛劍之舉,不是搭救那‘子母雙環’平念強,正是挽救邱大俠的一世英名。
”
邱萍皺眉問道:“虞老弟此話怎講?希望你解釋得詳細一些。
”
項小芸笑吟吟地說道:“邱大俠适才所施展那幾招傲視武林的精妙靈奇劍法,是否叫做‘奪命追魂連環九式’?”
邱萍見自己的獨門絕學,竟被對方一口叫出,不禁大為吃驚地,詫然點頭。
項小芸繼續笑道:“我記得在那位‘子母雙環’平念強香主,開出門戶之際,邱大俠便曾攻他一劍,加上‘奪命追魂連環九式’,恰好整整十招,按照武林慣例,這十招之數,應該計算邱大俠劍劈大金環,阻于小金環時為止。
”
邱萍聽得盾頭深蹙,臉色大變。
項小芸話音平和地,含笑說道:“十招既畢,邱大俠劍光再落,豈非背諾食言,在武林中永留笑柄?平念強縱然應劍分屍,但以他僅僅位居‘氤氲教’下香主之職的一條性命,恐怕抵不過邱大俠名列‘武林十七奇’,一代宗師的震世威譽。
”
語音至此略頓,目光如電地,向“隴中神劍”邱萍臉上,看了兩眼,眉梢雙揚,繼續微笑說道:“故而我一見邱大俠劍光又掣,遂趕緊設法阻攔,免得平香主的血光一飛,邱大俠的半生英名……”
邱萍聽到此處,羞赧得滿臉通紅,當着“日月魔翁”金振明等,他哪裡還好意思,再在這“龍門峽”逞留?隻好厲嘯一聲,頓足轉向,疾馳而去。
“子母雙環”平念強驚魂初定地,站起身形,并把那隻小金環拾回手内。
他如今頗覺尴尬,因自己這條性命,分明是那虞姓少年所救,應不應該向他施禮道謝?
救命深恩,自然應該申謝,但問題卻在對方雖有對自己救命之實,卻不願承當援救自己之名,何況他還曾逼死“單掌開碑”顧宏,正是“孔雀堂”堂主“鐵心孔雀”尹鵬飛率衆搜尋的本教仇敵。
有了這些矛盾原因,遂使“子母雙環”平念強相當困擾地,不知如何是好。
慢說是“子母雙環”平念強莫知所措,便連“鐵心孔雀”尹鵬飛,也尴尬異常。
他在“氤氲教”内,地位本已不低,更是此一行中,發号施命的主腦人物!但不知道究應怎樣對付這既救了平念強,又罵了“氤氲教”的虞姓少年,才不緻在“日月魔翁”金振明那等老江湖前,有所贻笑。
金振明與他拜弟“鐵筆先生”羅子匡的四道眼神,均暗在項小芸身上,轉來轉去,因為她無論于“飛劍擊劍”的準頭勁力,或是對“隴中神劍”邱萍中的侃侃陳詞等任何方面,都表現得極為高明灑脫。
這“日月魔翁”畢竟老眼不花,目光犀利,他留神細看有頃,忽然“呀”了一聲,向項小芸含笑說道:“虞老弟,你真所謂‘真人不露相’,但金振明終由于你氣宇功力,太以超人,而看出你的霸王風韻了呢。
”
項小芸也知道難以瞞得了他,隻好點了點頭,把語音壓得極低地,含笑說道:“金莊主與羅兄,請暫莫揭破我的真實身份,因為我有點過節,要和‘氤氲教’人物打打交道,能讓他們莫測高深,才有許多方便。
”
金振明揚眉一笑,悄悄說道:“項姑娘,你既然這樣說法,我便仍稱你為虞老弟了,老弟與‘氤氲教’人物,既有過節,我也想向這位‘孔雀堂主’,請教上幾句話兒。
”
語音方了,人已飄然縱出,落在“鐵心孔雀”尹鵬飛的面前,微抱雙拳,含笑地說道:“請尹堂主,金振明有事請教。
”
尹鵬飛對于“日月魔翁”這等享有大名的一流武林高手,自然絲毫不敢怠慢地,抱拳還禮笑道:“金莊主有何見教?”
金振明先向“子母雙環”平念強看了一眼,然後手指項小芸,揚眉笑道:“适才若非這位虞老弟及時出手,以絕出神功,及凜然正義,氣走‘西劍’邱萍,則不僅貴教香主業于邱萍劍下飛魂,便連尹堂主如今也定在浴血苦戰之中,勝負難以預蔔。
”
尹鵬飛聽得臉上微熱,金振明繼續笑道:“江湖人物最講究恩怨分明,尹堂主縱不能受人點水,報以湧泉,難道對于這位虞老弟,連個‘謝’字,都不屑于表示表示麼?”
尹鵬飛見金振明果以江湖禮數相責,不禁愧然答道:“金莊主有所不知,我們‘氤氲教’中,與這位虞朋友,另有一樁過節。
”
金振明不等尹鵬飛話了,便自揚眉笑道:“尹堂主既不願向那位虞老弟,表示謝意,我金振明卻要向你緻謝。
”
尹鵬飛愕然問道:“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