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略轉緩和地,含笑叫道:“夏侯二弟,我和你患難相交,共組‘氤氲教’,我作‘教主’,你作‘副教主’,可算得知心至友?”
夏侯彬不明白赫連匡的問話意旨,隻好含混答道:“教主說哪裡話來?夏侯彬深感知遇之恩,顧效犬馬,甘供驅策。
”
赫連匡笑道:“既是知心至友,我大概可以代替夏侯二弟,答複你所不願答複的問題!”
夏侯彬聞言一怔,赫連匡業已繼續怪笑說道:“關于夏侯二弟挨了一記‘金剛散手’,而未受重大傷損之故,大概共有兩種原因。
”
這時,所有在場群雄,均詫異得一齊注目,鴉雀無聲!
夏侯彬則通身冷汗,并起了微微顫抖!
他此次方感覺氣氛不對,兆頭不妙,有點想溜?
但赫連匡功力高于自己,那根可以令人生死立判的“氤氲化血指”,又正好搭在自己右肩頭上,卻如何能夠輕舉妄動?
沉沉靜寂之下,赫連匡繼續說道:“第一種原因,大概是虞大剛在那記‘金剛散手’之上,隻用了八成功力?”
夏侯彬心中,“通”地一跳,暗忖這“八成功力”之事,隻有自己與虞大剛兩位當事人知曉,赫連匡怎會猜測得如此準确?
他心跳未已,令他心跳得更厲害的話兒又來!
赫連匡慢吞吞地說道:“第二種原因,大概是你身上,穿着一件可禦兵刃掌力的‘龍皮水靠’?”
這位“氤氲教主”的講話雖慢,動作卻快!
所謂“動作”,就是赫連匡在語音剛了之際,左手未動右手五指一抓,便把夏侯彬所着外衣,撕下了好大一片!
外衣既裂,遂顯出了夏侯彬貼身所穿那件密布鱗甲,閃閃發光的“龍皮水靠”!
夏侯彬知道機密盡洩,身陷奇險,但卻決不敢絲毫反抗,以及起下什麼逃遁之念!
因為,赫連匡左手那根僅存的“氤氲化血指”,如今已由搭在自己右肩之上,改為點在自己的右耳之後!
故而,夏侯彬乖得異常,隻好一動不動地,聽天由命!
赫連匡指着他身上所穿的“龍皮水靠”,向夏侯彬揚眉問道:“夏侯二弟,你瞞得我好,白發龍王譚玉成的‘龍皮水靠’既已在你身上,他人必早死!”
夏侯彬知道此時決不能再作抵賴,遂點頭答道:“不錯!”
赫連匡道:“譚玉成的死因,定是滅口,也定是為了‘日月雙珠’!”
夏侯彬答道:“不錯!”
赫連匡目閃厲芒,獰笑道:“日月雙珠何在?是否仍在你那‘鴛鴦鋼膽’之内?”
夏侯彬仍然答道:“不錯!”
他這三個坦然直承“不錯”答複,仿佛消卻了赫連匡的一些火氣,神色略霁地,繼續問道:“我再問你,放走‘酒糟扁鵲’莊老七,火焚‘糧倉’‘錢庫’,以及‘氤氲秘室’,也都是你?”
夏侯彬身陷危境,神智未昏,把利害辨别得極為清楚,他知道這是“内叛”,與瞞匿“日月雙珠”的“貪得”小罪,迥不相同,遂毫不猶疑地,搖頭答道:“不是!”
赫連匡怪叫一聲,嗔目問道:“怎麼不是?”
夏侯彬裝出一副憤然神色,揚眉答道:“是我便坦然直承,不是我便不甘心替人認罪!”
赫連匡獰笑說道:“不是你,卻是誰呢?”
夏侯彬道:“眼前有外敵當場,希望教主能容許夏侯彬在會後再細為答辯!”
這時,項小芸驚訝之際,靈機忽動,向虞大剛低聲問道:“大哥,夏侯彬怎會突然露出破綻,被赫連匡抓住狐狸尾巴?這件事兒,莫非是你的傑作?”
虞大剛遂把适才夏侯彬與自己動手之間,互作傳聲密語寺事,向項小芸說了一遍。
項小芸恍然笑道:“大哥,你定然耍了花樣,可能你的傳聲答話,并非專注于夏侯彬一人,而是分注到赫連匡的耳内?”
虞大剛笑道:“不僅如此,我并暗運玄功,連夏侯彬的來語音,也一并轉了過去!”
項小芸螓首微點,但卻蛾眉雙蹙!
虞大剛笑道:“芸妹嫌我做錯了麼?但我對夏侯彬那等鄙下流的陰毒行為,委實厭惡已極。
”
項小芸嬌笑說道:“大哥如此做法,自也大快人心,隻夏侯彬這一垮台之下,他所暗暗組合的一股力量,恐怕又傾向于赫連匡,使我們掃蕩‘銷魂堡’之舉,略費手腳!”
虞大剛點頭笑道:“芸妹說得不錯,我是略嫌沖動,莽了些……”
話猶未了,項小芸便接口笑道:“大哥不要自責,事既至此,我們便來個徹底剿滅,免留隐患也好!但再出手時,不能寬仁縱敵,應該除惡務盡的了!”
他們商量至此,“氤氲教”的内哄之争,也已告一段落!
原來,赫連匡聽得夏侯彬要他于會後細為答辯之語,想了一想,點頭獰笑說道:“好,我就讓你活到會後,再行細細答辯。
但你卻休想再耍什麼花樣的了!”
話音甫落,左手微動,用中指尖端,在夏侯彬耳後,了一道小口,略見血漬。
說也奇怪,具有那麼高一身内家功力的夏侯彬,竟受了這指甲一劃,立告暈絕倒地。
赫連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