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和道不了多少,就放他們走吧!……”
項小芸微微颔首道:“你們都聽到了,姑念你們無知盲從,饒過一命,希望爾等今後去惡向善,重新作人!……”
幸存的十餘名黑衣人齊齊恭聲道:“多謝姑娘不殺之恩,我們一定遵守姑娘的教訓!”
紛紛轉身,就要離去。
項小芸又陡然大喝道:“回來!”
十多名黑衣人一驚,又同時收步轉身,訝然失色。
其中一名留有及胸長髯的漢子呐呐地道:“莫非……項姑娘又改了主意,要把我等殺死麼?”
項小芸搖頭一笑道:“既答應了饒過你們,我就不會食言,不過……這些屍體橫七豎八地陳屍庵前,實在不成樣子,說不得借重你們清除一下!”
十多名黑衣人同聲暴喏,立刻紛紛動手,掩埋飛刀追魂秦取義等人的屍體。
項小芸悄向黃一萍道:“飛刀追魂秦取義死有餘辜,黃妹妹方才為何阻止我動手?”
黃一萍正色道:“并不是阻止項姊姊動手,而是還有些話不曾問行清楚,他身為巴東分舵舵主,知道得自然比他手下的喽羅多些!譬如說巴東分舵怎的成立得如此快速,飛羽急令是用什麼鳥兒等等……”
項小芸颔首道:“黃妹妹,倒是你的心細,是我又太魯莽了!”
黃一萍噗哧一笑,不再言語。
不多時,十多名黑衣人已将地上的屍體打掃清楚,一一埋入了地下,但在項小芸吩咐下卻未立填堆,隻平平的埋了起來,而且六七名黑衣人同葬在了一個巨穴之中。
項小芸素手輕揮,喝道:“你們可以走了!”
十多名黑衣人如同漏網之魚,喪家之犬,急急奔去,頃刻四散,柳林中重複趨于靜寂。
項小芸向黃一萍投注了一眼,笑道:“咱們來的真巧,替無心庵擋了一批強敵,不知她們覺察到了沒有?”
黃一萍笑笑道:“首先,咱們要确定庵中是否有人?”
原來庵中仍是一片黑沉,聽不到一點聲息,項小芸柳眉一鎖,道:“倘若這已是一座空庵,咱們才真是冤枉呢!”
黃一萍一笑道:“是否空庵,一查便知,咱們……”
但她話聲立刻停頓了下來,原來庵中忽然閃起了一絲燈火,透過山門隙縫,隐隐地傳了出來。
黃一萍輕聲一笑道:“不必查看了,她們大約就要出來了!”
項小芸欣然一笑,招來烏骓寶馬,黃一萍也扯去了臉上的青巾,兩人一馬,靜靜地等在山門之前。
然而庵中雖然起了燈火,卻不聞人聲,更沒有人出來應門。
兩人靜靜地等了一會,仍然不見有人出來,最後,那縷透傳而出的燈火竟也悄悄熄去了。
項小芸投注了黃一萍一眼,皺皺眉道:“怎麼辦呢?”
黃一萍忖思着道:“那艾老人家曾經說過,無心師太是個性情古怪之人,咱們已經等到三更多了,難道不能再多等上一會麼?”
項小芸微籲一聲道:“求人的事真難,看來也隻好如此了!”
索性在山門外的石階上坐了下來,坐息養神。
五鼓過後,庵中傳出了木魚經咒之聲,一陣陣香火的氣息也由門隙中隐隐地傳了出來,顯然庵中的女尼已經起來做早課了!
項小芸欠伸而起,苦笑一聲道:“現在可以叩山門了麼?”
黃一萍颔首一笑,道:“天色已明,庵尼已起,自然是可以叩門的了!”
說話之間,走到山門之前,梆梆梆叩了三下。
不久,隻聽一串腳步聲走了出來,緊接着山門呀地一聲打了開來,出來的是一個年約十三四歲的小尼姑。
那小尼姑面目平闆,呆呆地望望兩人,誦聲佛号道:“現在時光太早,兩位施主如是前來進香,就請等一會再來吧!”
項小芸溫柔地道:“我們不是來進香的,是來找人的!”
那小尼姑兩眼一眨,道:“兩位施主要來找什麼人?”
項小芸道:“你們庵中的住持師太可是上無下心麼?”
小尼姑平闆地點點頭道:“正是家師,兩位……請進來吧……不過,你們牽着馬卻不行,把馬拴到柳樹上吧!”
項小芸欣然一笑道:“謝謝小師父了!”果真依言把烏骓寶馬拴在了柳林之中。
那小尼姑面無表情,身子一側,讓項小芸與黃一萍走了進去,然後闩好山門,方才慢吞吞地在前面帶路,引入了一座客堂之中。
由于此刻時間尚早,客堂中尚燃着一盞油燈,光焰搖曳,閃爍不定,那小尼姑将二女引入客堂,獻上了兩杯香茗之後,合什道:“兩位施主寬坐,小尼去禀報家師去了!”
說着轉身走去。
二女靜坐客堂之中,一時不由感慨從生,項小芸微籲一聲,向黃一萍道:“咱們替她們折騰了半夜,她們卻像沒事的一般,想來實在可笑!”
黃一萍苦笑無言,過不多久,隻聽一陣腳步聲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