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很可惜,我無法給你很詳盡的解說了,但我相信,你一定會依照我的話去做。
”
王俊有些不由自主的點點頭,問道:“懸挂在甚麼地方?”
青衫人道:“我說過,我不能再作詳細的解說了。
”
青衫人忽然推開棉被,掙紮而起。
王俊大吃一驚,道:“你要幹甚麼?”
“我要離開這裡,趁我還有些體能,可以支持我再走一程。
”
“你受了很重的傷,風雪雖停,但積雪滿地,就算是未受傷的人也不易行走!你……”
“我非走不可,因為,我留下來,你也無法救我的性命,對麼?”
“話是不錯,但我不能眼看着你走向死亡。
”
“一樣是死,我不死在大雪中,會死在你這裡,那會給你添了無窮的麻煩。
”
“可是你一旦離開這裡,便會死得早些。
”
“是!但卻不會連累到你,人命關天,你會被帶到官府中去,那時你無法解釋我死亡的原因……”
“我不是兇手,問心無愧!”
青衫人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道:“看來我沒有選錯人。
”
“你說甚麼?”
青衫人長長吸一口氣,道:“死亡是一件大事,官府中找不出兇手會給你平添無窮的煩惱,輕則拖累你坐上三、五年牢,重則會加給你一個謀财害命的罪名。
”
王俊道:“就算有些麻煩吧!我也不能讓你這樣離開。
”
青衫人已舉步向外走去。
王俊心中大急,伸手抓住了青衫人的右臂,嚷道:“你還有救治的希望,為甚麼不請一個大夫瞧瞧?”
青衫人淡然笑一笑,道:“像我這樣的傷勢,沒有治愈的希望了。
”他輕輕一揮手臂,王俊遂感覺到有一股很強大的力量湧上身來,他不由自主的跌出五、六步遠。
他掙紮着站起來,那青衫人已迅速的奔出了大門,而且,順手帶上了門戶。
王俊沖出大門,隻見白雪茫茫,已不見那青衫人行蹤在何處。
望望灰黯天空,王俊有着一種如夢疑真的感覺,一個受傷的人,在風雪中凍了一夜,怎的一醒來就有着如此的體能?快速的奔行身法。
難道他沒有受傷?但又想不出他欺騙自己的理由。
緩步行回室中,順手取過革囊,果然革囊裡有一隻可以折疊的金燈。
除了金燈之外,革囊中再無别物。
他輕輕一提金燈上的銅環,折疊的金燈,忽然張開,那是一盞非紙非絹制成的金燈,放射出閃閃的金光。
手捧着金燈,王俊幻生出無數的奇想:這可能是一盞寶燈,像那些民間傳說的故事一樣,這盞金燈會帶給他一筆龐大的财富,也可能是一盞兇燈,會帶來殺身之禍,他已經看到了一個身懷金燈的主人中刀傷。
雖然,他沒有看到那一把刀,但他相信那青衫人不會騙他。
這一盞金燈,帶給他無數的夢幻般的奇想。
一天時光,就在他重重的幻想中匆匆過去。
天色暗了下來。
不知何時,又開始飄着大雪。
忽然間,王俊發覺整座廳完全黑了下來。
濃密的雲層使夜色提早降臨人間。
王俊廢寝忘餐的想了一天,仍無法确定這一盞金燈究竟代表甚麼。
天黑了,王俊燃起一支燭火,也點燃了手中的金燈。
他從沒看到過這樣漂亮的燈,點燃了燈芯之後,立時散發出金色的寶光,整個小廳中,閃耀着金色的光輝。
好美的一盞金燈!
打開了廳門,王俊緩步行了出去。
冷冽的西北風吹在身上,像鋒利的小刀,帶着砭肌剌骨的寒意。
他用一根晾衣服的竹竿,挂起了金燈。
強烈的寒風,使金燈在大雪中不停的搖擺、晃動,但它卻仍然散發出金色的光亮。
這是一盞巧匠細心精造的制成品,不畏風雪。
這隻是一座不太大的村莊,除了西村頭王二爺的一座大瓦房之外,餘下的數十戶人家,大都是茅草、土牆建築的矮屋。
冷風使得王俊有些衣薄不勝寒的感受,他緩緩退回廳中。
期待着金燈會帶來驚奇,王俊盡力保持着頭腦清醒。
但寒夜漫漫,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終于朦胧睡去。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
一股淡淡的幽香,使得王俊忽然間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