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色,長低聲說道:“陳兄,刑部戒備森嚴,膽敢夜入刑部的人,自非等閑人物,如若我們在這裡轉來轉去。
不但很難發現敵蹤,反而幫了敵人一個大忙。
”
陳同長住在少林寺中,樸實渾厚,哪裡了解江湖事務,但他是個肯用心的人,沉思了良久、仍然是無法明白,才歎口氣,道:“怎麼說呢?”
張重道:“咱們在這裡統來轉去,無異告訴敵人,此處特别重要,省了他們不少尋找的工夫!”
陳同道:“對!張兄有何高見啊?”
“咱們的任務是追查來人的行蹤,自然不能讓敵人發現。
”張重道:“隻能在他離開時,暗中追蹤,找出他們的落腳之處。
”
“對!”陳同道:“兄弟不解的是,為什麼不把他一舉拿下,審問他們的下落呢?”
張重略一沉吟,道:“也許怕咱們失手殺了他,也許怕他吞藥自殺,上面既然吩咐了,咱們就照命行事,兄弟已經相中好一個地形,咱們隻要坐在那裡,就可以監視整個女監的範圍。
”
陳同道:“好,有勞張兄帶路吧!”
他同意了張重的主意。
但口中卻歎息道:“這附近,沒見到保護女牢的埋伏,咱們又不能出手攔截,來人如沖入大字中。
殺了那位女囚犯,豈不是大大地失策了?”
張重沒有回答、也無法回答。
事實上,他心中也在思索着這個問題,直待隐入了一處屋頂的暗影中,才低聲道;“陳兄,也許上面早有安排,咱們第一次受命行動,總不能抗拒令谕,還是遵照着上面的吩咐辦事才好……”
陳同一面點頭,一面搖手示意張重,不要再說下去,似是已發覺了警兆。
張重吃了一驚,暗暗忖道:此人武功,果然強我甚多,單是耳目靈敏,我就望塵莫及。
當下凝聚精神,耳目并用,一面全神谛聽。
一面四下探視。
但仍然未能以覺到警兆何在?
忍不住了,低聲問道:“陳兄,有警嗎?”
“是!兩個輕功卓絕的高手,到了左近。
”陳同道:“就伏在三丈外那座大廳上的屋脊後面,兄弟正難作決定,他如突襲女牢,隻要兩個飛躍,就可以沖進去了,咱們該不該出手攔擊呢?”
張重凝聚目力,向大廳屋面望去。
陳同道:“他們隐身在屋脊之後,潛伏不動,就很難發覺他們了。
”
“最好不要出手。
”張重道:“也許這是總捕頭布下的餌,咱們一出手打草驚蛇,反而壞了大事,叫咱們踩蹤跟監,咱們就遵命行動,一旦出了事,也怪不到咱們頭上。
”
“張兄說的是,總捕頭和副總捕頭,都是老公事,老江湖了,咱們能想到的事,他們自然早會想到。
”陳同道:“兄弟是看戲掉眼淚,替古人擔擾了。
”
“郭副總捕頭,是老公事,确實不錯,但總捕頭就不是了,不但是女的,而且年紀比我們還要輕一些。
”張重道:“聽說還是位貌如春花的大美人呢!”
“我也聽到過這個傳說,總捕頭武功高強,機智絕倫,就任不到一年,就破了韓貴妃的移花接木奇案,也扳倒了權傾朝堂,領袖東廠的太監汪直。
”陳同道:“可真是巾帼祉須眉啊!一年時光,就名滿朝野,實非易事。
”
“中、南、西、北,四大名捕,都是非常自負的人,技藝精絕,智謀百出!”張重道:“各自雄居一方,破了不少奇案,聽幾位刑部老班頭說,調他們入京之初,參與偵辦韓貴妃的案子,四人發覺了總捕頭是位姑娘家,心中不服,提出了口頭辭呈!
但偵破韓貴妃一案之後,四大名捕,對美人上司,生出了十分敬服之心,各安現職,再也不提辭職的事了。
”
“張兄,咱們這樣交談,豈不是讓來人聽到,而暴露了咱們的隐身所在?”陳同道:“要再小聲一些才好。
”
“兄弟一直未發現來人行蹤。
”張重低聲道:“足見來人的高明,但咱們交談的聲音,三丈外絕不可能聽得很清楚,除非他已練成天通耳,事實上,這也是一種策略,咱們不停交談下去,他們就無法想到,陳兄已發覺了他的行蹤?”
陳同點點頭,道:“張兄高明……”
忽見兩個人影,由左面大廳上飛躍而起,升了兩丈多高,斜斜向上飄落過去。
這一下張重也看到了,來人果然有着江湖上罕見的一流輕功,如非陳同早有指點,全神貫注,恐怕仍然很難發現。
兩個人影,着落實地,又一個飛躍而起,疾如流矢般沖向了女監牢。
牢房的門口有燈籠,也有兩個衛獄卒,但卻沒有阻截的行動。
因為,兩個獄卒還未來及呼叫、動作,已被人點了穴道。
陳同搖搖頭,道:“兩個守衛人的武功太差了,如何能保持牢房中人的安全?”身子一動,忍不住要出手了。
張重一把拉住了陳同,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