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萬複古大開大合的拳掌攻勢。
萬複古的拳掌雖淩厲,卻難快過程小蝶小範圍的防守變化。
萬複古拳掌攻到,程小蝶的手指早已等在那兒了,指向關節要穴,如不及時收住拳掌,還未擊中程小蝶,穴道就先撞上了對方的指尖。
萬複古發覺了這個情勢,雙方已打過八十幾個回合了。
前三十回合,程小蝶全以靈巧的身法,遊走避開攻勢,後五十回合,以突穴截脈手法,封住了攻勢,也省了不少氣力。
一百回合,擊不敗程小蝶,是一件大傷顔面的事。
本來他存有放一馬的用心,但至少要有着控制全局的明顯形勢,要觀戰的人和程小蝶都能感覺到他手下留情。
但現在的情勢,倒似是程小蝶占了優勢,把萬複古的攻勢,完全封死,這就有些難以下台了。
于是,萬複古這放一馬的用心,亦有所改變了,準備全力施為了,傷了程小蝶也是無可奈何了。
心中正在盤算,程小蝶卻突然反守為攻,掌、指攻勢全都指向萬複古要害。
這打法有宗好處,逼得萬複古非得封避不可,這就暫時無法施展毒手反擊了。
素喜簡直看呆了,事情與她所想象的完全不同。
程小蝶越打越厲害,簡直逼得萬複古無法反擊了。
突然間,程小蝶收掌而退,道:“大掌櫃,打約一百回合了,我知道你手下留情,我又用了心機,打得取巧,如真正拼命,我早已傷在你萬大掌櫃的手下了。
”
話說得謙虛,也是事實。
萬複古窩的一腔怒火,消退了不少,淡淡一笑道:“程總捕頭的技藝,也未放盡,打得雖然用了心機,取巧一些,但那是智慧和技藝的配合,咱們打平了。
”
他神情一黯,歎口氣又道:“總捕頭是準備帶萬某人入刑部審問,還是就在此地錄下萬某的口供?”
“言重了,大掌櫃!”
程小蝶接着道:“我是幸渡難關,大掌櫃應勝未勝,這中間有情意,也有禮讓,我隻想請教大掌櫃幾句話,願意回答,頓開我茅塞,不願意回答,你回頭就走,晚進絕對不會阻攔你。
”
萬複古濃眉聳動,雙目放光,朗朗笑道:“總捕頭如此厚待,我很感激,不過,我隻是個大夥計,在我得到的授權之内,我是知無不言,逾我權限,恐就無法奉告了。
”
“這個我明白。
”程小蝶道:“能回答的就說,不能回答的,不要理我就是。
”
算不算花言巧語,無法肯定。
但萬複古卻聽得感動極了,歎息一聲,道:“我先說三件事情,再請總捕頭提出質問好了。
”
程小蝶欠身一禮,道:“晚輩洗耳恭聽了。
”
“第一,萬寶齋不是兇手,我們隻是想見識一下青苗玉。
”
萬複古接着道:“也想了解一下言侍郎有多少珍貴的玉器,我們沒有見到青苗玉,但見到了玉中的二、三件奇寶。
事實上是萬某和點石成金雲鵬,三度進入過言侍郎的寶庫,但我們一介未取,隻贊歎這位言大人收藏的名器,比之萬寶齋猶有過之。
當然,我們有素喜内應,行動方便很多,三探寶庫,隐密未洩。
”
“謝謝你,大掌櫃。
”程小蝶道:“這件事述說的比小蝶想問的還要詳細。
”
“第二件,萬寶齋沒有作過偷竊、搶劫的事。
”
萬複古接着道:“萬寶齋是百年老店,二十年前的事,我不敢說十分清楚,但近二十年内沒聽過強取豪奪的事,當然,我們也用心機,用謀略布局,但絕對是合情合理,取得我們需要之物。
譬如說,我們用十萬兩銀子買來的東西,二十萬兩銀子,賣給别人,算不算是犯法呢?如果算,萬寶齋的罪行就多了。
”
“不算,将本求利嘛!”程小蝶道:“怎麼能算犯法呢!”
“做生意要擔很多風險的。
”
萬複古接着道:“最重要的是我們有保護它的能力,古玩、玉器,本就是無價之寶,值多少錢,也無法合計,也于人民生計無關,賺多賺少,是我們作生意的本領。
摘逾淮為幟,北玉南運,南珠北流,這價格相差何至十倍,但保證貨暢其流,不生事故,不容易啊,這就連接上第三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