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寶齋的療傷處所,設在一個很幽靜的巷道中。
深宅大院,大門緊閉,外面看絕對想不到這會是一個療傷治病的地方,如非素喜帶路,找也不容易找到了。
素喜有節奏地叩動門環。
等了一段時間之後,木門才打開一條縫,道:“山窮水盡疑無路。
”
“花明柳暗又一村。
三山半落青山外……”素喜道。
木門呀然而開,探出一個秀麗的面孔,道:“素喜師姐,去時不久,怎麼又來探病啊?”
目光一掠小文、小雅、程小蝶,道:“她們三位是誰呀?”
“萬大掌櫃的朋友。
”
素喜道:“也是田公子的朋友。
”
“好啊!大掌櫃、雲二掌櫃,都在這裡,四位請吧!”
小文轉眼看,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身着青衣,背上有劍,腰中束着一條寬皮帶,插着十二把柳葉飛刀。
“小師妹,大掌櫃……”素喜道:“我得先見過大掌櫃再去病房。
”
“不用啊!大掌櫃、二掌櫃,都在陪病人喝酒。
”青衣少女笑着回答,心中卻似不以為然。
程小蝶心中也有些不以為然,傷得那麼嚴重,看上去全身是血,傷口七八處,程小蝶就想不通怎麼傷處那樣多,那隻不過是一瞬間的辰光啊!竟然還要忍疼喝酒,潇灑是夠潇灑了,全不知我的心有多疼!
苗蘭、花芳知道了,心中也會怨恨我,看着他拿命玩帥呀!
心中怨着,人還是走到病房門外,程小蝶極力保持了一種淡然的平靜,小姑娘裝得像,連小文、小雅也瞧不出心中那種慘痛。
一點也不錯,鬼手神算萬複古、點石成金雲鵬,真的在陪著田長青喝酒,酒菜能擺在病榻前一張木案上。
菜不多,隻有四個小盤子,田長青躺在病床上,兩個穿着白衣的美女,守在病榻一側一個喂酒,一個喂菜,在兩個美女控制下,田長青喝得不多,也不過入口幾滴,所以,田長青有着一種酒盡的神态。
“田大哥好興緻,人還不能下床,已經忍不住酒瘾發作了。
”程小蝶的言詞有點刻薄。
“沒法子,田兄弟一定要喝,我們也隻能奉陪了,不過,喝的很節制。
”萬複古道。
“是不是酒也有瘾,沾上了,就無法戒除,拿命拚酒瘾,這是不是有些過份呢?”程小蝶道。
“一點不錯,田兄弟傷勢還很重,外面敷藥物愈合,内部傷勢還未真正收住,大夫說,沒半個月以上休息,絕對無法下床行動。
”萬複古道。
“田大哥,不為自己想,也該為苗蘭、花芳想一想啊!她們知道了你拿命拚酒,能原諒我這個妹妹嗎?”程小蝶道。
話說得有點重,萬複古、雲鵬全都感到臉上發燒,有些尴尬。
“小妹!”田長青苦笑一下,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值得慶賀呀!再說,這那裡叫喝酒?隻是沾點滴味呀!”
“姑娘請放心!”
負責喂酒的白衣姑娘說話了,道:“這是人參補元酒,大夫答應他喝的,不過,酒不能多,所以,我管制得很嚴,隻讓他嘗嘗酒味。
”
“倒是我多慮了,我講話有失分寸,希望你萬大掌櫃和雲二掌櫃不要見怪才好。
”程小蝶道。
“本來就不該陪他喝酒,不過,這酒中有藥,田兄弟不肯吃藥,隻好把藥下在酒中吃了。
”萬複古哈哈一笑道。
程小蝶呆了一呆,笑道:“我忘了,大掌櫃神算過人,田大哥棋差一着。
”
“田公子英雄蓋世,怎麼連藥也不敢吃啊!可惜,傷在大公子的身上,這種事,小婢也無法代吃藥啊!”小雅道。
田長青苦笑一下,道:“挖苦夠了,諸位姑娘就消消氣吧!我告訴過素喜,兩三天去看你們,看外面傷口的愈合情形,應該可以行動如常了,卻不知道内傷很重,你們來得好,不然,我真要被人擡着去看你們了。
”
“田大哥,你身受幾處傷。
給了我殺紅燈老魔一刀的機會,隻可惜寶刀短一些,我出刀的手法不夠快,無法一刀取命,你這傷,可算是白受了。
”程小蝶道。
“那是削鐵如泥的寶刀啊!”
田長青道:“隻要刀上身,筋骨都得受損,再好的内功,也無法保住筋骨、經脈不傷,何況,萬兄又冒着生命之險打了他一拳……”
“紅燈老魔是我畢生所遇過最強的敵人。
”萬複古道:“那一拳可以打死一條牛,但老魔卻生生承受了,如非程總捕頭先給他一刀,隻怕我不但無法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