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教!
這神秘而恐怖的幫派,雖然已成了武林史上的陳迹,但這代表着血腥與恐怖的名詞,仍深深烙印在每一個江湖人物的心上。
二十年前,“乾坤教”崛起北方武林,僅僅兩年時間,囊據了整個北方武林,所有江湖門派,悉被除名,自命名門大派的“五大門派”,也告俯首加盟,氣焰之盛,在武林史上堪稱空前,分舵遍布各大水陸通衢,生殺予奪,為所欲為,使武林淪入了末日的恐怖中。
也就在距今整二十年的重陽日,“乾坤教”突然在一夜之間冰消瓦解,總舵連同屬下二十四處分舵,悉被摧毀,該教自此除名江湖。
江湖風水輪流轉,五年前北方武林成立了“武盟”,由各門派幫教共推望重武林的“流雲派”掌門人“劍聖”白雲青為盟主,舉凡各幫派之間的重大紛争,均由“武盟”“七老會”合議仲裁,北方武林出現了一片祥和好景。
“乾坤教”何以在一夕之間被摧毀?
當初的設計者是誰?
該教當初高手如雲,是否有餘孽留下?
……
這些,都是謎。
除了當年策謀擘劃者之外,恐怕沒有人能解答這全部謎底。
× × ×
這是一間廣大的廳堂,廳門上高懸着一塊泥金匾額,題的是“七老堂”三個大字,八名執劍披紅的黑衣勁裝武士,左右各四,分立廳門之外。
堂内,七張披紅方案,居中一張正設,其餘六張左右打橫相對,案後設了一把太師椅,七名黃衣老人,正襟危坐,個個神情肅穆。
居中的案後坐的,是一個須眉俱白的赤面老人,精神矍铄,貌相威棱,滿堂中數此老年歲最大,看上去在八旬開外,他便是七老之首“弄笛老人”弘一奇。
七老坐堂,又有重大的武林公案待決。
氣氛在嚴肅中帶着沉悶,靜得落針可聞。
終于“弄笛老人”打破沉默,凝重地開了口:“少林公案,業已拖延了三月之久,今天本會堂作最後裁決,各位有何高見?”
六老互望了一眼,右首第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開口道:“為維護‘武盟’,伸張正義之旨,老夫認為兇手應治以應得之罪!”
“弄笛老人”點了點頭,道:“梅老之意……是照盟規第一條處置?”
瘦削老人欠了欠身,道:“是的,殺人者死!”
左邊第三位長得一副福泰相的老者,手撫長髯,悠悠地道:“本公案罪證确鑿,何以拖延了數月之久?”
“弄笛老人”沉聲道:“為求毋枉毋縱,故派專人會同少林寺僧,再作調查,本會堂處斷,務求公正與慎重,以免贻武林同道以口實。
”說完,一擡手,洪聲道:“帶人!”
“遵令!”
廳堂外侍立的執法武士恭應了一聲,其中兩名疾步而去,工夫不大,一個形容枯槁,衣衫不整,發亂足跣的青年武士,被架入堂中。
十四道目光,全射到這青年囚徒的身上。
青年武士低垂着頭,木然而立。
七老之首的“弄笛老人”神色一肅,鄭重地道:“上官智,你服罪麼?”
青年武士擡起頭來,星目圓睜,但卻黯然無神,冷厲地道:“不服!”
七老同時面色微變,“弄笛老人”仍以那凝重迫人的聲調道:“你雖矢口否認殺人劫經,但罪證俱在……”
青年武士抗聲道:“有人栽贓嫁禍,陷我于罪。
”
“但沒有反證?”
“我受傷便是反證。
”
“你能說出下手的人是誰麼?”
“我當時忙于救人,對方從後突襲,我沒看清人影,便告受傷昏迷……”
“上官智,你身為‘武盟’衛隊統領,論身手,在年青一輩中你是佼佼者,這種強辯之詞,豈堪采信?”
青年武士上官智激越地道:“這就是‘武盟’所謂的正義麼?”
右首第一位姓梅的老者冷峻地道:“上官智,嵩山少林寺指派‘了空大師’,赴福建莆田下院,迎奉該寺秘典‘無相金經’,此事十分機密,江湖中根本無人知道,該寺為了慎重,才請求‘武盟’派人中途暗護,你是本盟指派的暗護人,也是唯一參與這機密的人,如果說,不是你起了貪念,殺人劫經,誰能置信?”
上官智咬牙切齒地道:“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
姓梅的老者重重地哼一聲道:“上官智,事實俱在,狡辯無益……”
“何謂狡辯?”
“哼!‘了空大師’喪生劍下,而你的劍上帶血,盛放‘無相金經’的玉匣,在你身上,你如何解說?”
“這是有人故意陷害。
”
“但你提不出是誰,連你所謂的突襲者的生形相貌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