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禦史親自拜訪尹府,請求發還被竊黃金,嚴追竊賊……”
“這豈不……”
“不知怎地,張禦史回府之後,突又改變了主意,自願捐出那千兩黃金。
”
“啊!張禦史吝啬成性,肯自願捐出,必有原因?”
“當然,不過局外人無法知道罷了。
”
上官智不由在心裡暗念道:“卿本佳人,奈何作賊!”轉念一想,登時雀躍萬分,莫非她便是“偷龍轉鳳”伍樂天的女兒“傾城花無影”?女承父志,繼承了神偷的衣缽,以她的這份身手與作為,是八九不離十的了。
當下酒也顧不得喝了,結了帳,匆匆出了酒樓。
到了街上,卻又茫然了,誰知道她去了那裡,怎麼找法呢?
就在此刻,數騎快馬,從面前緩緩馳過,看裝束是公人打扮,想來必是府衙裡的捕快,去辦案的。
上官智心中一動,尾随了下去。
此刻夜市方張,來往的行人有如穿梭,所以馬行不快。
不久,出了西城,數騎馬在官道上停住了,其中一人道:“頭兒,那馬車離城不到一個時辰,我們還追得上……”
一個滿面胡須的漢子道:“兄弟,你真的死心眼要追麼?人家什麼身手?搬了金子,還留字警告張禦史,如要追贓,便當心人頭,這是江湖好手幹的,如我判斷不錯,準又是‘傾城花無影’的傑作,你我去了,是肉包子打狗。
”
那名手下吐舌頭道:“那怎麼交差?”
捕頭哈哈一笑道:“在城外胡亂打個轉算了,走!”
幾名捕快抖缰策馬,不走官道岔向旁道去了。
上官智精神大振,照這些捕快說,那輛馬車離城才隻一個時辰不到,如果緊趕一程,必可追上,現在是黑夜,全速而馳當不緻驚世駭俗。
心念之中,發足順道狂馳。
一口氣奔行了數十裡,算速度,該已趕上馬車,但卻一點影子也看不到。
眼前是一個小鎮,上官智穿鎮而過,時已三更過了,鎮上做買賣營生的早已休歇,連找個人問問都不可能。
上官智心想:“還是繼續趕罷,直趕汜水,上她家門,總要找到她。
”
于是,他又繼續攢程,但身形卻放緩了。
他覺得很納悶,難道那拉車的馬兒不需要休息上料,怎麼中途不停呢?心念未已,一陣馬嘶之聲傳入耳鼓,不覺心中一動,循聲望去,隻見一輛馬車的影子,停在道旁林邊,不由大喜過望,彈身奔了過去。
臨到切近一看,半點不差,正是開封城中所見的那輛馬車。
他感到一陣緊張,不自覺地止住步,盤算着該如何措辭?
那馬想是餓了,不斷地以蹄踏地。
思索了一會之後,緩緩移步,走向車邊,想到那玉貌花容,一顆心下意識地蔔蔔亂跳起來,俊面也感到一陣熱。
到了車旁,車座上卻不見人,車廂錦簾深垂,沒有半絲聲息。
上官智呆了一陣,硬起頭皮發話道:“車裡有人麼?”
連問三遍,毫無反應,一望左右,也不見人影,心裡不由大感嘀咕,萬般無奈之下,揚掌送出了一股和風,把車門軟簾掀了起來,目光掃處,不由呆了,竟然是一輛空車,車内空空如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仔細一想,不禁啼笑皆非,一時不察,上了這個大當,空車出城,是轉移公差的耳目,她本人定然還留在開封城,車子由馭者駕出,空車速度自然快,難怪趕了大半夜,才趕上,駕車的人,當然是棄車而去了。
上官智愈想愈覺自己推測的有道理,如果車中美人真的是“傾城花無影”,似她這等人物,講究的是神秘莫測,如果她駕車直回汜水,豈非自暴身份,此次竊金赈災,未注意到金錠上有暗記,是一大失策,聽人說張禦史是事後才改變主意的,可能她發覺失算,再去留字警告,以謀補救。
但,也有一個可能,她棄車回汜水去了,如果折返開封找她,豈非又要撲空?
不過,揆情察理,以她仍留在開封的成份居多。
經過再三考慮,他決定仍返開封。
看星鬥已近四更時分,還有一個多更次,天便要亮了,他忽然想起了一主意,先在車裡打個盹,養養神,讓馬兒啃些野草,然後在天亮之前,利用馬車趕他一程,也可省些氣力。
主意打定,立即解下馬匹,放長了缰繩,讓馬自食野草,然後進入車廂,斜倚着閉目養神。
朦胧間,似乎嗅到一陣異香,情知有異,方待掙起身來,隻覺頭暈目眩,四肢酸軟,不由亡魂大冒,意識到已着了道兒,心神逐漸模糊,随即失去了知覺。
醒來之時,發覺自己躺在床上,看這房間的形式,似乎是在旅店中,心中的震驚,簡直難以形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