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又回頭道:“老夫叫‘開外散人’呂英!”
最後一個英字傳出,人影已消失在林叢之中。
上官智不由為之發了一陣愣,這“開外散人”呂英并非泛泛之輩,曾聽師父提到過,二十年前在白道中是龍虎風雲的人物,想不到今天會碰上他。
許天心會聽他的解釋麼?縱使解開了這個結,“傾城花無影”伍筱芳這個結又由何人去解呢?
上馬,出林,踏着夕陽餘暈,緩緩奔向新安,投宿一宵之後,第二天早晨,轉道南下,迳奔師門,這是他出道以來,第一次返回師門。
口 口 口
距宜陽約莫三十裡的洛水之濱,隔着一衣帶水,浮起了一個小汀,綠繞翠蓋,遠望像一片大浮萍停在水中。
翠綠之中,點綴着一椽茅舍,茅舍四周,圍繞着花圃菜畦。
誰也不知道,這裡便是一代“武聖”“萬博老祖”避世之所。
此刻,三星在戶,萬簌俱寂,茅舍中,青燈娓娓,一個須眉俱白的布衣老農,橫坐竹榻之上,旁邊椅上,端坐阒一個面如冠玉的錦衣書生。
這老農裝束的,正是“萬博老祖”,書生便是甫返師門的上官智。
“萬博老祖”閉目垂收,靜聽上官智禀述出江湖的一切經過,待到上官智全部陳述完畢之後,才睜開眼來,沉緩地道:“孩子,真難為你了,現在聽為師的吩咐幾件大事……”
上官智恭謹地道:“弟子恭聆!”
“萬博老祖”皺了皺眉,道:“第一,‘乾坤教’遺孽氣候已成,且公然向‘武盟’挑務,二十年前的故事将會重演,中原武林又将面臨一次浩劫,如何消弭災劫于無形,要看‘武盟’的作為了,我等身為俠義道的,隻有盡本份以響應‘武盟’行動……”
“是的!”
“第二,你離開‘武盟’也好,行道不在名位,一樣可以盡武士本份!”
“弟子的想法也是如此!”
“第三,關于名單公案,再次交換不是辦法,勒索者是不是餍足的,必須謀徹底解決之道,此事為師的将與幾位老友晤商。
”
“第四,當初因你身體上先天殘缺,所以很多功夫無法達到上乘,現在你福緣奇巧,獲‘遺世孤叟’妙術回天,為師的近年又徹悟了不少武技,你從明天起開始參修!”
上官智喜之不勝地離座下跪道:“敬謝您老人家栽培!”
“萬博老祖”一擡手,慈祥地道:“家無常禮,以後不要如此,起來!”
上官智再拜而起,坐回原位。
“萬博老祖”又道:“孩子,天下又将大亂了,武林盛衰舉替,代代有之,本不足奇,不過,如沒有正義之士,除魔衛道,生靈将受塗炭,為師的耄矣,這重任将落在你們後一輩的肩上,願你好自為之,勿負一身所學。
”
上官智自經“武盟”事變之後,本已心灰意冷,再無意江湖事,現在師尊諄諄訓誨,以“武道”為重,師恩如山,他不敢反駁,隻好唯唯以應。
“萬博老祖”目光如炬,似已看穿了上官智的心意,微微一笑,接着道:“孩子,是真武士必須以天下為己任,不驕不餒,佛家所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襟懷,正好作為武士的精神!”
上官智悚然以應道:“師父金訓,弟子将永志不忘。
”
“萬博老祖”點頭道;“這樣才好,二十年前,為師等登高一呼,俠義之士雲從,一舉而除,滅了荼毒蒼生的魔派的‘乾坤教’,使中原武林維持了二十年的和平,可惜當初一念存仁,沒有本除惡務盡主旨,更甚者,參與其事的俠義道名單,事後未予銷毀,緻贻今日無窮之患,這一點,為師的引為終生之咎,所以盼你師兄弟能盡力而為,稍贖前衍于萬一。
”
上官智恭應了一聲“是!”肅然道:“師父請不必為此自悲,當初沒有趕盡殺絕,是上體天心,并非過錯。
”
“萬博老祖”輕輕歎了口氣,不置可否。
上官智忽地想起一件事來,正好上旨請教師父。
“師父可曾聽說過‘夢裡仙翁’這名号?”
“萬博老祖”面露驚容道:“從未聽說過,對方生成什麼樣子?”
上官智搖了搖頭道:“不知道,聞聲而不見人,不過聽聲音年事已高!”接着,上官智把在桓曲破廟所遭遇的事說了一遍。
“萬博老祖”困惑地道:“這倒是個神秘的人物,照你說,此人必與‘東海派’有關,也許‘百寶仙婆’能知此人來曆,你說……
‘鐵面奇人’範江被他所殺?”
“是的!”
“萬博老祖”突地一拍床沿,厲聲道:“大事不妙!”
上官智不由心頭大震,師父的修養他深深知道,天大的事,他老人家也能泰然處之,現在聽說“鐵面奇人”範江被殺,便如此激動,顯見事非尋常,不知是什麼大事不妙,心念之中道:“師父想到了什麼?”
“萬博老祖”憂形于色地道:“被害的‘鐵面奇人’範江,也是當年參與孽劃剪除‘乾坤教’的主要人物之一,他之被殺,有兩個可能,第一所謂‘夢裡仙翁’也是‘乾坤教’餘孽之一,不過,當年行動時,參與者幫不以真面目出現,他不可能被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