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沼澤,那人影身上還負了一個大包袱,不知是什麼東西,從飄散的長發,可以看出那人影是個女人。
“截住她!”“夢裡仙翁”的聲音。
數條人影,急起攔截,但那女子身法太快,全撲了空。
另一條人影,從斜裡橫空掠撲,身法相當驚人,但還是慢了一步,那身負重物的女子,已進入了沼澤地帶。
那斜裡要撲的人影,落在上官智隐身的樹前約四五丈之處,是一個黑衫蒙面人,上官智意念未轉,那蒙面人已掠過身形,折回原來方向,瞬息無蹤,動作相當快,快得似乎他根本不曾現身過。
上官智憶起不久前在“紅石谷”中,對付“浮塵子”的,也是同樣人影,不由在心裡暗叫了一聲:“夢裡仙翁!”
那神秘女子已到了紅燈之下,放下了包袱,距離太遠,看不清楚她的長相。
此刻,上官智才注意到吊着紅燈的樹下,堆砌了半人高的一個黑堆,遠遠望去,像是些渾圓的黑石頭。
神秘女子打開了包袱,取出同樣的石頭狀物,好整以暇地開始堆砌。
上官智大感困惑,對方是在弄什麼玄虛?運足目力仔細審視,不由心頭劇震,全身汗毛逆立,那不是石頭,竟然是一顆顆的人頭,從堆砌的體積大小判斷,少說也有五十顆以上的人頭,這未免太駭人聽聞了,這女子到底是何許人物,那裡弄來這麼多人頭,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夢裡仙翁”傳出了話聲:“任堂主,率幾名幹練的弟子探路。
”
五條人影現身,緩緩欺向沼澤,為首的是“天狗”任幼輝,五人在沼邊指點了一陣,然後各出兵刃,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向澤中試探着走去,每人間隔約五六尺,從行走的姿勢來看,沼澤中的通路可能是貼在水面的線道或浮橋之類的東西。
上官智目不轉瞬地望着那五個探路的人。
看看已經行到了中途,不時把人頭擺動一下,像藝人在欣賞校正自己的傑作。
“天狗”任幼輝已到了五六丈之處,陡地暴喝一聲,要撲過去,直欺女子身後,那女子連頭都不曾回,像是根本沒覺察。
後面的四人,見沒異狀,跟着要縱過去。
五人并列在女子身後,沒采取任何行動。
上官智在暗中驚詫不已,為什麼雙方都不采取行動?
正在狐疑莫釋之際,忽見“天狗”任幼輝與四名手下,先後栽了下去,不由更加驚震莫明,那女的根本不見出手,也不見有别的人現身,而“天狗”任幼輝也非泛泛之輩,這的确是件怪事。
伏伺在這邊的人爆出了一陣驚呼。
那女的回過身來,月光映照下,可見她手中劍發着寒芒,寒芒連連閃動,接着,她俯身撿取人頭,一個一個往那堆人頭塔上疊。
上官智看得毛骨悚然,這種邪門的事,連聽都沒聽說過。
“夢裡仙翁”的聲音又告傳出,不過已經不若适才的沉着,顯得有些激動:“趙護法,帶兩名擅長暗器的能手,另登岸,用暗器對付!”
一個瘦削老者應聲而現,招了招手,又有兩名勁裝武士現身,三人到了沼澤邊緣,躊躇沒有立即行動。
上官智心裡暗想;“夢裡仙翁,真是老奸巨滑,自己龜縮着,卻叫别人送死。
”
三人躊躇了一陣,由那瘦削的老者當先,一步一步欺了過去。
上官智下意識地感到一陣緊張,不知那邪門女子又如何對付這三人?照方才的情形,這三人無異步向死亡。
意外地,“夢裡仙翁”現身了,站在沼澤邊,注視着對邊。
上官智有一種沖動:“揭開這老魔的真面目!”
慢慢的,三條人影到了方才和“天狗”任幼輝等人彈身登岸的距離,停住不動了。
那女子仍在播弄她堆砌的人頭塔,像小孩子對心愛的玩具般,不忍釋手。
月色雖然明亮,卻反而增添了這黑澤的神秘與恐怖。
三人齊齊揚手發出暗器……
就在此刻,那神秘女人突地回身發出一陣尖銳的厲笑,笑聲中,驚呼頓起,隻見三人的身形緩緩下沒,那瘦削的耋者,可能功力較高,身形拔空而起,往回要掠,但距離太遠了,中途勢盡下墜,三人先後消失沼澤中。
笑聲沒有了,人影也消失了,場面又回複平靜,先後八條人命就這麼喪失了。
“夢裡仙翁”功力雖高,卻不敢以身犯險,他呆了一陣,揚了揚手大喝一聲:“撤退!”
一聲令下,殘存的七八人紛紛現身回掠。
上官智一看時機難再,口裡朗喝一聲“慢走!”
随着話聲,人已閃電般掠出,他與“夢裡仙翁”之間,相距不到六丈,是以一掠即至,“夢裡仙翁’’作勢欲遁,上官智已到了他身前。
“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