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重燃的魔火,“武盟”已完全不可恃,說不定反而助長魔焰,收拾殘局的重擔,已完全落在師父等一些正道之士的肩上,情況如此演變,一切都要重新評估了。
該不該向盟主“長恨客”谷非提出忠告呢?這是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後果如何,實在難以逆料。
突然之間,他感到心情沉重無比,如果衛道不成,武林的末日便将來臨……
月地中天,四下裡一片死寂。
上官智下意識地奔回原先的沼澤邊,紅燈依舊,昏暗的燈光,映照着那人頭塔,神秘的女子不見了。
他靠近澤邊,注目細看,發現一道兩尺寬的浮橋,像一條帶子浮在沼上,他明白了,這浮橋可浮可沉,任人操縱,過橋的當然有去無回,二十餘丈寬的沼澤,功力通玄也不能飛越。
心念未已,隻聽一個冷冰冰的女人聲音道:“上官智,你還舍不得走麼?”
上官智陡吃一驚,循聲望去,隻見三丈外一個黑衣婦人,背對自己而立,她,正是那堆人頭塔的神秘女人,似乎她身上散發着一種無形的詭秘之氣,她一口便道出了上官智的姓名,而上官智對她卻一無所知。
上官智心頭起了一陣莫明的顫栗,暗忖:“莫非她也看上了自己這顆腦袋!”當下定了定神道:“芳駕怎麼個稱呼?”
黑衣婦人陰森森地道:“紅燈魔女!”
上官智輕輕籲了一口氣,道:“芳駕怎知在下的姓名?”
“我不會忘記你的名字……”
“什麼原因?”
“因為我欠你一筆人情!”
上官智驚聲道:“芳駕欠在下人情?可是……在下與芳駕素昧生平,這話從何說起?”口裡雖說,心裡卻在疾轉着念頭,但怎麼也想不起這女的是誰?“紅燈魔女”四個字,也是剛剛才聽到的,記憶中根本沒這名号。
“紅燈魔女”幽幽地道:“如果我說出來,你會記得的,不過,我現在還不想說。
”
上官智下意識地喘了口氣,換了話題道:“芳駕是以殺人為樂麼?”
“這是什麼話?”
“芳駕不是以人頭疊塔麼?”
“不錯呀!有什麼不對?”
“死的都是些什麼人?”
“‘乾坤教’的人!”
上官智心中一動,期期地道:“芳駕殺的全是該教的人?”
“一點不錯!”
“那是為什麼?”
”一方面是為了報仇……”
“另一方面呢?”
“達成我最大的願望!”
上官智好奇之念大熾,同時也感到非常震驚,緊迫着追問道:“芳駕的最大願望是什麼?”
“紅燈魔女”厲笑了一聲,咬牙切齒地道:“取‘索血令’項上人頭,作為塔頂。
”
上官智聽說對方的目的要取“索血令”項上人頭作塔頂,不由大感激動,栗聲道:“芳駕與‘索血令’仇恨極深?”
“紅燈魔女”一字一句地道:“仇深似海,恨重如山!”
上官智心念疾轉:“這婦人身手相當驚人,她既與‘索血令’勢不兩立,對自己方面的行動,當是一得力臂助,所以說是同路之人。
”當下試探着又道:“芳駕目的在于‘索血令’,何以要殘殺‘乾坤教’徒!”
“紅燈魔女”徐徐回轉身來,上官智才發現對方面上蒙上一層黑紗,雖然對面相對,仍無法看到對方的廬山真面,半晌,她才冷冷地道:“殺人的目的,在誘使‘索血令’出面。
”
上官智不禁心中一動,故意問道:“他為什麼要出面呢?”
“紅燈魔女”道:“你是不知,還是故問?”
上官智微微一笑道:“芳駕知道他的身份?”
“當然,聽口氣你莫非也知道?”
“是的!”
“剛才你為何放走那老匹夫?”
上官智怔了一怔,道:“原來芳駕早已隐身在側了,為何也不現身下手呢?”
“紅燈魔女”冷沉地道:“我有我的道理!”
上官智訝異地道:“什麼道理?”
“紅燈魔女”冷冷一笑道:“如果我出手殺了那老匹夫,對方便會摸清我的功力深淺而生戒心,不敢貿然上門,應付便困難了!”
上官智頗不以為然,但想想沒有與她争論的必要,口裡微“嗯!”了一聲道:“芳駕說的不無道理!”
“紅燈魔女”道:“不無道理,意思就是說也許沒道理?”
上官智不正面回答她的話,繞了個彎道:“芳駕何以不直接出江湖找他,而要等他上門?”
“紅燈魔女”略一沉吟道:“江湖道上顧慮太多,無法穩操勝算,畫虎不成則類犬。
”
上官智毫不放松地道:“如果他不來呢?”
“那是以後的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