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兵刃的人,嶽鳳山天龍八劍,名震江湖,想必姑娘已得令尊的真傳了。
”
嶽小湄道:“是!家父無子,隻有把一點武功上的心得,傳給小妹了。
”
易劍寒道:“好!這洗心閣的地方很廣闊,在下候教。
”
嶽小湄道:“易兄,你沒有瞧到麼?小妹一無兵刃,二未勁裝,我不準備和易兄動手。
”
易劍寒冷漠一笑道:“就算你不動兵刃,在下也一樣不會放過姑娘。
”
輕輕籲一口氣,嶽小湄幽幽說道:“易兄,小妹願意束手就縛,不過,在易兄殺我之前,小妹心中有幾點疑問,想和易兄說說。
”
易劍寒道:“疑問?什麼疑問?”
嶽小湄道:“關于先父和令尊當年的一段結怨經過。
”
易劍寒道:“嶽鳳山沒有告訴你麼?”
嶽小湄道:“告訴過,而且,他說的很詳盡,小妹曾經聽先父把這一段恩怨,說了五十多遍。
”
易劍寒呆了一呆,冷厲的接道:“這麼說來,嶽姑娘對這一段恩怨往事,知曉得很清楚。
”
嶽小湄點點頭。
易劍寒怒聲說道:“姑娘既是知曉很清楚,為什麼要我再說一遍?”
嶽小湄道:“易兄,小妹遣走了牡丹園中所有的人手、園丁,明日午時他們不會回來,你殺了小妹,不過是舉手一揮之勞,用不到片刻時間,你有很充分時間,又何苦急于一時呢?”
她的容貌秀麗,說話有條不紊,給人一種很沉穩的感覺。
易劍寒道:“咱們彼此之間,積存了很深厚的仇恨,我想不出在我們之間,有什麼相對品茗的原因?”
嶽小湄道:“談一談。
”
易劍寒道:“談什麼?”
嶽小湄道:“談談令尊被殺的經過。
”
易劍寒雙目暴射出凜人的寒光,厲聲喝道:“嶽鳳山殺了我的父親,難道他會沒有告訴你?”
嶽小湄道:“告訴過我,先父一直沒有逃避殺人的責任,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痛苦,他時時刻刻都想死在你的劍下,但他等不及了,比你約定的時間早死了兩年。
”
易劍寒的怒氣,因嶽小湄的婉轉解說,消退了一些,口氣也緩和了不少道:“嶽鳳山既然認了這筆賬,而且都告訴了你,咱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
嶽小湄道:“易兄,請坐下吧,剪燭共話,論的是血仇舊恨,雖然有些煞風景,但至少,也可以把一件殺人的血腥,變的文雅一些,易兄,小妹已決心代父償債,但憑易兄處置,一劍穿心,或是亂劍分屍,小妹都會閉目受死,隻望易兄能給小妹一些時間……”
易劍寒接道:“你要時間?”
嶽小湄道:“對!最多兩個更次吧!小妹已不存再見明日陽光之心。
”
易劍寒緩緩在嶽小湄對面的一張太師椅上坐了下來道:“姑娘,你說吧!但是時限決不能超過五更。
”
嶽小湄道:“多謝易兄。
”
回顧了月兒一眼道:“月兒,你去吧!這裡不用你照顧了,天亮後,回來收我的屍體。
”
月兒忽然流下淚來道:“姑娘,小婢……”
輕輕揮動玉手,嶽小湄不悅的接道:“月兒,我的時間寶貴,不要耽誤了,快些去吧!”
月兒躬身一禮,緩步而去。
臨去秋波,冷冷的望了易劍寒一眼,目光中滿是恨意。
易劍寒心頭震動了一下。
目睹月兒的背影消失,嶽小湄才緩緩的說道:“易兄,小妹想先請教一件事。
”
易劍寒道:“好!你說。
”
嶽小湄道:“先父殺死易伯父那一年,易兄年紀還小吧!”
易劍寒嗯了一聲道:“四歲多一些吧!”
嶽小湄道:“易兄,那時你縱有記憶,想必也是記憶不明。
”
易劍寒道:“沒有記憶,我也不在現場,但我娘在那裡,親眼看到了這件事,難道還有假不成。
”
嶽小湄道:“伯母還健在吧?”
易劍寒道:“她老人家還很健壯。
”
嶽小湄道:“那真是謝天謝地……”
易劍寒怒聲接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嶽小湄道:“易兄,易伯母當年既在現場,也是最重要人證了。
”
易劍寒道:“嶽鳳山殺害先父的事,家母親眼所見,而且,嶽鳳山自己也早已招認了,難道姑娘還心存懷疑麼?”
嶽小湄歎息一聲道:“易兄,先父也一直認為他是兇手,所以,他一直存着刻骨銘心的痛苦,生前再三的囑咐小妹,一旦易兄上門尋仇,要小妹束手就縛,任憑處置,不可還手……”
易劍寒冷冷接道:“嶽小湄,我易劍寒堂堂七尺之軀,不該殺你這手無寸鐵的婦人女子,不過,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這江湖規矩,易某人不能遵守了。
”
嶽小湄道:“小妹不換勁裝,不帶兵刃,并非是存有求生之念,隻是想把心中的幾個疑點奉告易兄。
”
易劍寒道:“這也是嶽鳳山留下的遺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