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劍寒心想,果然一切都如小湄所預料,老王當真來了。
為了想證實一路之上是否由老王伏有暗樁,因此,他很仔細的注意着車外的一切。
易夫人似乎心事重重,對易劍寒的凝神外視,并沒有起疑。
但老王卻是十分機警,一路之上,表現的極其小心,除了照顧車輛,易劍寒就沒見到他跟任何人講話。
不過,易劍寒因為是有心人,所以,老王雖然沒有與任何人打過招呼,但他卻依然感覺到老王曾在路上有兩次向道旁林中打出了暗号。
車抵牡丹園,易劍寒心中頓感不安,他無法确定嶽小湄所說的釜底抽薪之策,是否有效。
何況,他心中更感覺到,月兒一旦被擒回易家大院,其後果又将如何,自己是救她?還是不救?
易劍寒正在神思不定,易夫人忽然推了他一下道:“寒兒,到了!”
易劍寒一驚,忙道:“是!”一閃身跳落車下,手攀車簾道:“娘,您也請下車吧!”
易夫人微微歎了口氣道:“快廿年了,牡丹園還是跟昔日一樣麼?”
說話之間,易夫人跨下了車轅。
老王恭聲道:“夫人,老奴去叫門麼?”
易夫人道:“這……”看了易劍寒一眼道:“寒兒,适才在車内之時,為娘見你一直心神不屬,要不要稍作調息再行入内?”
易劍寒不安的道:“娘……孩兒很好!”向老王一揮手道:“去叫門吧!”
老王地看了易劍寒一眼,抱拳道:“是!”一轉身,向牡丹園大門行去。
易夫人目光一轉,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寒兒,你爹的血海深仇,就在今天靠你來伸雪,孩子你得小心些。
”
易劍寒道:“孩兒知道!”
易夫人掠了掠鬓發,又道:“嶽家的女兒,聽說武功很好,孩子,你可别托大啊!”
易劍寒道:“請母親放心,孩兒一向都很謹慎!”
易夫人道:“很好,為了你爹的聲望,和你爹的廿年血債,不論嶽小湄怎麼說,寒兒,你都不可以……”易夫人忽然歎了口氣,又道:“據說嶽小湄長得很美,孩子,美色迷人,你可要善自把持才好!”
易劍寒心中暗暗一動,忖道:難道母親早已見過嶽小湄是什麼長相麼?倘若母親見過,那……月兒假扮的事,不是馬上就揭穿了麼?
但他口中卻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娘,孩兒不是那等糊塗人。
”
易夫人道:“你明白就好!”
這時,老王已走了過來,低聲道:“夫人,公子,牡丹園的門早已開了……夫人是不是這就進園去?”
易夫人道:“哦,人呢?”
老王道:“回夫人,老奴沒見到園中有人!”
易夫人皺眉道:“嶽小湄呢?”
老王道:“老奴并未入内,也許……有人在園内也不一定。
”
易夫人道:“走,我們入園看看,諒那丫頭不會不在!”
易夫人當先舉步,向園内行去。
易劍寒緊緊跟随,老王走在最後。
兩名車夫則将車輛拉到園門一側停下。
易夫人跨入園門,立即神色一變,四周打量了一下道:“荒蕪了啊!廿年不到,想不到牡丹園竟然變得如此蕭條。
”
易劍寒脫口道:“娘,牡丹園往日很繁榮麼?”
易夫人道:“名滿江湖,豪富堪稱關洛第一,自然是很繁華的了。
”長籲一聲,接道:“想不到嶽小湄竟然任令如此名園,變得蕭條破敗到這種程度,真正是可惜又複可歎。
”
易劍寒忍不住道:“娘,你見過嶽小湄麼?”他語音一頓,深感不安,忙又接道:“這麼大的一座名園,居然被她弄得這麼破爛,據孩兒看,她也強不到那裡去。
”
易夫人道:“那也不見得,為娘雖沒見過嶽小湄,但據江湖傳言,這丫頭可不簡單……”
易劍寒聞言,心中不禁歡呼一聲,忖道:還好,母親沒見過嶽小湄,月兒冒充之事,想必他們都看不出來了。
三人說話之間,已經來到了洗心閣前。
被易劍寒當日砍斷的牡丹,依然殘枝倒垂,枯葉滿地,一片枯黃。
易夫人打量了一眼道:“寒兒,這些牡丹心都是你那天削斷的麼?”
易劍寒道:“是!”他咬了咬牙,又道:“孩兒當日一怒之下,誅花洩憤,今天想起來,總覺有些太過……”
易夫人道:“這也怪不得你!”揮揮手向老王道:“老王,去看看嶽小湄在不在?”
老王道:“是!”
身形一轉,正要舉步向内行去,月兒已緩緩的由洗心閣内走了出來,微微一笑道:“易伯母,我已等候你們多時了。
”
易夫人一驚之下,皺眉看了看月兒道:“你就是嶽小湄?”
老王這時已然止步,并緩緩退回到易夫人身邊。
月兒福了一福道:“侄女正是嶽小湄。
”目光忽地轉向易劍寒,笑道:“這位可就是易劍寒易公子嗎?”
易劍寒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