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無處發洩,恰好碰上這些江湖高手尋了來,不覺把這一股無名恨火全轉向這些高手身上,面上殺機有增無減,眼看五狼一道逼近身來,立即氣貫琴身,蓄勢待發。
五狼五道在互施一個眼色之後,同時舉掌發難――
六個一流高手聯手出擊,威勢之強駭人聽聞。
許劍仇一彈身斜飄一丈,避過這駭人的一擊,身形一劃,捷若鬼魅,反欺到五狼一道的側背,琴出如電,一口氣劈出了一十八琴之多。
人影一陣散亂,慘号聲中,五狼之一被一琴震得飛瀉而出,仆地不起。
暴吼聲中,四狼一道反圈而回,掌爪齊揚,狠命搶攻。
轉眼之間,雙方已交換了二十個回合。
又是一聲慘嗥,又有一狼頸斷頭裂,橫屍就地。
川中五狼已有二人死在許劍仇的琴下,其餘三狼目眦欲裂,厲吼連連之中,施出拚命之着,冒死猛攻。
許劍仇被迫得一窒,猛運一口丹田真氣,鬼琴以排山之勢再度劈出。
就這一窒之間,乙木道人的鬼爪已乘隙而入。
兩聲悶哼傳處,又有兩狼,吐血而退。
許劍仇但覺肩頭一痛一麻,立知不妙,乙木道人掌指蘊有劇毒。
駭凜之餘,湧身暴退,急忙自閉數處要穴,不使毒力蔓延。
川中五狼死傷其四,僅剩下為首的三眼殘狼,乘許劍仇一退之際,電閃撲上,勢疾力猛。
乙木道人也在這時,欺身撲到,左掌右爪,分取頭胸。
許劍仇琴起如幻,迎着三眼殘狼撲來之勢,橫掃而出。
“蓬!”的一聲巨響,挾以半聲慘嗥,三眼殘狼被劈得斜飛而去。
同一時間,乙木道人爪掌齊臨。
許劍仇不禁寒氣直冒,一偏頭,手中鬼琴反掃而回。
兩聲慘哼同時傳出――
乙木道人被一琴劈正後心,鮮血狂噴之中,跌跌撞撞的沖到兩丈之外,“砰!”的一聲,栽倒在地。
許劍仇一偏頭之間,閃開了當頭的一爪,但卻避不開迎胸的一掌,慘哼聲中,踉跄倒退了八個大步,身形搖搖欲倒,哇的噴出一口鮮血,跌坐在地!
四外群豪,早就期待着這一刻的到來,見狀之下,紛紛舉步入場。
這是一個最好的機會,鬼琴之主已然在力拚各魔之後受傷。
許劍仇心裡可十分清楚,危機已迫在眉睫,他不能束手待斃。
試一運力,覺得真氣還可提聚,鬼琴朝膝上一橫――
“咚!咚!咚!――”撕空裂雲的琴聲,破空而起,有若千雷乍發,萬鐘齊鳴,所有進逼的高手,頓時木立當場,罔知所措,這不啻是死亡的号角。
琴音急劇上升,刹那之間,恍若地陷山崩,一片鬼哭神号之聲。
所有的高手,齊齊面現極端痛苦之容,有的已坐地運功抵敵。
其中,十幾個功力較高的好手,強忍住翻騰的氣血,略事猶豫之後,進逼如故。
琴音再變――
魔琴二疊跟着爆出,琴音如利劍,裂膽穿心!
那十幾個進逼的高手,終于抵敵不住而告跌坐在地!
就在一疊方完,二疊初起之際,那些原本受傷的和功力較差的,已告五官溢血,倒地身亡。
一個全身雪白,白巾蒙面的女人出現了,像一個幽靈,了無聲息的來到了許劍仇身後,她像是對這恐怖至極的殺人琴聲,一無感覺。
許劍仇全心運功摧琴,他不知道生命已在呼吸之間。
那白衣蒙面女子,一隻纖纖玉掌倏然上揚,對準許劍仇的頭頂按下――
如果這一掌按實,許劍仇勢必當場橫屍不可――
危機千鈞一發,生死隻在俄傾之間,許劍仇仍然一無所覺。
突然――
那白衣蒙面女子掌至中途,又硬生生的收了回去,搖了搖頭。
琴聲戛然而止,場中已沒有一個活口。
數十具屍體,橫七豎八的陳列在溪畔的草坪上。
許劍仇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忽然他覺得一縷幽香袅袅飄送入鼻,驚詫的立起身來,一看,身後赫然站着那白衣蒙面女!
他驚悸的退了兩步,一陣頭暈目眩,又跌坐回地上。
“完了,想不到會死在一個女人手裡!”
他在心裡暗想。
原來他中了乙木道人含有劇毒的一爪一掌,藉精湛的内力把毒逼在幾處經穴之中,後來以琴音殺敵,真元損耗甚劇,氣血一浮,毒勢乘機蔓延,所以頓感不支。
他知道這白衣蒙面女是為了天芒斷劍和萬年石膽而來,她既不為琴音所制,顯見功力相當駭人,如果她此刻下手的話,許劍仇隻有束手待斃的份兒。
當下慘然五笑道:“姑娘你下手吧?”
白衣蒙面女冷冷的道:“我不出手你一樣活不了!”
許劍仇一時之間,心痛如絞,似乎一切都将離開他而遠去,恩,怨,情,仇,身世,――轉眼之間不消而滅!點了點頭道:“是的,我中了劇毒,轉眼便将毒發而死!”
“你真的想死?”
這話問得許劍仇一怔,愕然道:“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你身懷稀世之珍萬年石膽為什麼不取出來用?”
“我沒有!”
“沒有?”
“是的,那是江湖中以訛傳訛!”
白衣蒙面女子頓了一頓之後,道:“你如果不想死,我可以救你一次!”
“什麼條件?”
“無條件!”
“好意心領,我許劍仇不願平白受人恩惠!”
“噫!天下竟然有不願意活的人!”
許劍仇額上汗珠滾滾而落,五腑劇痛如絞,他知道毒已蔓延全身,在這生死呼吸之間,強傲的他,仍咬牙撐住不使哼出聲音。
白衣蒙面女子像是自語般的道:“多麼像他,我不能不管!”
許劍仇終告不支暈倒。
白衣蒙面女子急從懷中掏出一隻綠玉小瓶,倒出一撮白色粉末,塗在許劍仇的鼻孔上,接着,春蔥般的玉指,虛空連點他的一十六處大穴――
就在此刻――
數十人影,電奔而來,驚“噫!”聲中,齊齊停住身形。
來人襟前,各繡了一柄金色小劍。
其中一個面容詭谲的少年,看了昏迷不醒的許劍仇一眼之後,喜孜孜的向身後一個青袍老者道:“就是這小子!”
說完,朝白衣蒙面女子身上一陣打量,道:“姑娘怎麼稱呼?”
白衣蒙面女子冷冷一哼道:“憑你還不配問!”
那少年面不改色的道:“你和這小子是一路?”
“放屁!”
那少年面上可有些挂不住了,大聲道:“你敢罵人?”
“豈止罵人,不識相的話我還要殺人!”
“你知道本少爺是誰?”
“無敵神劍張慕南的不肖子,對不對?”
這少年正是金劍張昆。
金劍張昆氣得面孔鐵青,陰恻恻的道:“你想找死?”
“找死的是你!”
金劍張昆忍無可忍,欺身上步,攻出一掌。
白衣蒙面女從鼻孔裡冷嗤出聲,纖手一圈一劃,這一圈一劃之間,一股萬鈞暗勁,飒然湧出。
金劍張昆當堂被震退了五個大步,頓時愣愕住了。
這白衣蒙面女子功力之高,出乎所有劍堡高手意料之外。
那青袍老者,哈哈一笑,向前跨出了一大步,一抖手,一枝繡着金色短劍的三角小旗迎風一晃道:“這小子是金劍令拘截的人,看姑娘的身手當必出身名門,請勿插手!”
白衣蒙面女子輕聲一笑道:“如果我要插手呢?”
青袍老者面色一變道:“抗令者死!”
白衣蒙面女語冷如冰的道:“鼎鼎大名的九州豪客竟然做了劍堡的走狗,哼,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