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兄,快點把茅大俠請來,免得江流太急,他一時收不住輕舟直下之勢。
”
章淩峰笑道:“波妹放心,适才江上嘯聲,便顯示茅大哥聽出是我,已在前途,将舟攏岸……”
說至此處,伸手向上流江岸的霧影之中一指,含笑繼續說道:“上流江岸的霧影之中,已有人影閃動,大概是茅大哥趕來了!”
窦淩波目注一看,颔首說道:“不但有人,還是兩個……”
轉瞬之間,人影已馳出霧影,是一個風神沖朗,腰佩長劍的青衣書生,和一個瘦骨嶙峋,身着紫色儒衫的中年文士。
章淩峰認得那風神沖朗的青衣書生,就是至交好友“追風劍客”茅浩,但卻覺得那瘦骨嶙峋的紫衫文士,甚為陌生。
茅浩馳至距離窦淩波等約莫丈許之前,便自雙眉微蹙,愕然止步!
章淩峰說道:“茅大哥為何面帶詫色?難道你不認識小弟章淩峰了麼?”
窦淩波在他耳邊,低聲說道:“章兄不要怪人,你自己胡塗,尚未将臉上的蒙面雲巾除掉!”
章淩峰這才恍然,趕緊除去蒙面黑巾,茅浩目光一注,冷冷問道:“章賢弟一向光明磊落,怎麼如今竟蒙起面來,莫非有甚見不得人之事?”
章淩峰起初委實被茅浩問得一怔,但卻即會過意來,苦笑說道:“茅大哥何出此語,是否你在江湖上聞得小弟的什麼劣迹?”
茅浩歎道:“殺人之家,辱人之女,怎會是我‘仙霞逸土’章賢弟所為?但流言如箭,衆口爍金,賢弟為何不設法查明真相,替自己洗刷洗刷?”
章淩峰道:“小弟怎不盡力洗刷,來來來,我先為茅大哥引介兩位武林同道,巾帼奇英!”
說完,先指着窦淩波道:“這位窦姑娘,芳名淩波,是‘鐵面閻君’包效肅包老前輩的衣缽傳人。
”
茅浩“哦”了一聲,立時肅立抱拳,向窦淩波注目含笑說道:“茅浩昔年曾見包老人家馨椟,唯近年風萍流轉,拜谒無由,想必老人家一向安好?”
窦淩波也恭身答道:“多謝茅大俠……”
“茅大俠”三字方出,章淩峰便在一旁,截斷窦淩波的話頭道:“彼此均是俠義同道,波妹不必再稱呼什麼‘茅大俠’,便跟着我叫‘茅大哥’吧!”
窦淩波果然立即改口,向茅浩抱拳一笑,說道:“多謝茅大哥存問,家師托福安泰!”
章淩峰又指着柴玉芝,為茅浩引介道:“這位柴姑娘,芳名玉芝,便是慘被兇邪冒用小弟名号,殺害全家的唯一幸存之人!”
茅浩雙眉方軒,章淩峰繼續說道:“柴姑娘起初也以為這樁血仇,是小弟所為,遂受盡千辛萬苦,跋涉入川,拜谒包老人家,請求主持正義,并曾将小弟,拘到‘幽冥地府’,加以審問,但如今柴姑娘業已明白,小弟也是受害無辜,共同查緝真兇,了斷此事……”
窦淩波聽至此處,接口笑道:“章兄,我也要修正一下,以後,可不必再稱呼‘柴姑娘’,也跟着我,叫她芝妹。
”
章淩峰點了點頭,茅浩是足智多謀,反應敏捷之人,僅從這“你跟着我叫”,和“我跟你叫”的修正稱呼之上,已看出章淩峰與窦淩波這一雙英雄兒女,雖是新交,已積情愫。
這時,他也指着那位紫衫文士,向章淩峰、窦淩波、柴玉芝三人笑道:“章賢弟暨兩位姑娘,我也為你們引介一位極負盛名的武林奇俠……”
語音至此略頓,目注紫衫文士,揚眉朗聲說道:“這位就是四川唐門旁支,但卻青出于藍,冰寒似水,号稱為當世用毒聖手的‘百毒郎君’唐三變!”
這番話兒,簡直把章淩峰、窦淩波、柴玉芝三人,聽得一齊怔住。
當然發怔,剛剛有個“百毒郎君”唐三變,與淩巧玲雙雙縱入江中,遁水而去,如今,竟另外又來個“百毒郎君”唐三變……
章陵峰等凝思至此,已被茅浩看出他們神色有異,詫然問道:“章賢弟,你們又何面帶驚疑神色,這位唐兄,以前雖然曾誤入歧途,名聲不好,但近數年來,卻已恍然頓悟,盡改前非,變得如仙如佛了呢!”
章淩峰搖頭苦笑道:“小弟怎會不信茅大哥之言,隻是剛才有位‘百毒郎君’唐三變,在此躍入江中,水遁逃去,如今卻又出來一位唐兄……”
茅浩聽得愕然叫道:“章賢弟,你說什麼?剛才曾有個‘百毒郎君’唐三變,在此遁水而去?”
章淩峰颔首道:“正是,小弟已然被人冒名,鬧了‘雙包’,誰知在唐兄身上,又來一次,豈不太以令人驚異?”
唐三變目光微轉,向章淩峰問道:“章兄,适才那冒稱小弟名号之人,是怎樣出現,怎樣逃走,請你對我詳詳細細地,叙述一遍好麼?”
章淩峰道:“唐兄所囑,當然遵辦,但在細述詳情之前,可否先奉煩唐兄一件事兒?”
唐三變道:“章兄不必用甚‘奉煩’字樣,但有所命,唐三變無不盡力。
”
章淩峰遂把這位“百毒郎君”,引到江邊叢草之間,指着昏卧草中的靈猿“小黑”說道:“這是我波妹所有的一隻罕見靈猿,适才中了妖婦毒針,唐兄乃當世用毒聖手,既然湊巧駕臨,定可救它一命的了!”
唐三變毫無難色地,點頭笑道:“我自改邪歸正以來,誓不用毒,但各種解毒藥物,則是随身攜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