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奉陪你們,一同走趟‘翠屏峰’頂,看看這些無故掀波作浪,想把江湖中攪得一片腥風血雨的,究竟是些什麼牛鬼蛇神?”語音至此一頓,目光微瞥茅浩、唐三變,竟似代替他們作主地,繼續笑道:“至于茅大哥和唐大哥,定也不會樂于在舟中飲酒,多半是想同去,一來為峰弟波妹助威,二來也看看熱鬧,兩位大哥,你說是麼?”
茅浩與唐三變在她先做決定,然後詢問之下,自然含笑點頭。
群俠既作決定,章淩峰便微凝真氣,以傳音及遠的内家功力,向江岸上沉沉暗影之中,發話叫道:“發箭人且回覆貴上,就說章淩峰等,即來賤約,請貴上早到‘翠屏峰’頂。
”
語音才落,江岸上遠遠起了一聲厲嘯,并有兩條人影,電疾馳去。
窦淩波笑道:“諸位大哥大姊,我們也快點走吧,最好不要留給對方太多時間,免得這惡毒東西,又耍弄甚詭計?”
群俠均以窦淩波之語為然,遂立即離舟上岸,趕赴“翠屏峰”頂。
他們均是一流高手,腳程之快,自然驚世駭俗,便連柴玉芝在窦淩波輿楚雙雙照拂攜帶下也相當不慢,并未怎樣落後。
但他們到了“翠屏峰”頂之際,峰頂卻空蕩蕩地,不見對方蹤影。
楚雙雙向窦淩波笑道:“波妹,這種情況大概是我們性子太急,飛速奔馳地,來得早一點吧。
”
窦淩波秀眉雙蹙,沉思不語。
窦淩波從喉中低低“嗯”了一聲,目注楚雙雙,點頭答道:“雙姊,我着實覺得情況不對,因為改變約期,促我們立刻到此,是對方主動,我才請大家腳下加速,不要留給對方太多時間,弄甚詭計?但是……”
窦淩波頓了頓,續道:“那些魑魅魍魉,應該早就在此,不知他們為何還不出面,故弄玄虛則甚?”
章淩峰深以窦淩波之意為然,遂微凝真氣,雙眉一軒,朗聲發話道:“章淩峰等,遵召提前赴約,諸位可以現身,彼此各憑武學一會,不必再鬼鬼祟祟地,弄玄虛了!”
随着章淩峰的發話,茅浩、窦淩波等男女群俠的十二道炯炯目光,一齊電掃四外,察看對方的動靜。
但察看結果,不僅未聽得對方有人答話,也看不見有任何人的活動情況,或藏匿地點。
群俠好生奇怪,一齊靜默下來,紛紛邊自觀察四外,邊自忖度這種異常情況,是何道理?
翠屏峰頂靜極了,靜得除了山風拂松,以及遠處傳來的淙淙泉瀑之聲以外,聽不見其他的絲毫聲息。
群俠之中,若論武學修為,應推“追風劍客”茅浩,“仙霞逸士”章淩峰,和“酆都玉女”窦淩波三人最高,“百毒郎君”唐三變,“兩江龍女”楚雙雙二人居次,柴玉芝則敬陪末座。
如今,功力最高的三人,正在默運“天耳通”功力,潛聽這“翠屏峰”頂周圍的一切情況。
聽了片刻,“追風劍客”茅浩首先“咦”了一聲,目注章淩峰、窦淩波道:“這‘翠屏峰’頂,絕無他們潛藏,難道對方竟未曾設下埋伏麼?”
章淩峰道:“我也聽不出絲毫聲息,這事太以反常,倒要仔細推敲一下,莫要上了這些萬惡賊子的大當!”
就在這一幹男女武林奇俠,紛紛皺眉尋思之際,其中武功最弱,江湖經驗也最為不豐的柴玉芝,卻首先把嘴角牽了一牽,似乎有甚話要說。
窦淩波心中雖在盤算,妙目神光卻仍四處掃視,不肯絲毫放松!
她發現了柴玉芝臉上的神情變化,便立即向柴玉芝含笑叫道:“芝妹,你是否有甚高見?”
柴玉芝搖頭道:“小妹無甚高見,但卻恐怕諸位大哥大姊,正是被‘高見’二字所誤!”
楚雙雙聽得微微一愕,目注柴玉芝道:“芝妹的語意中,似乎蘊有什麼玄機,請加解釋一下!”
柴玉芝道:“不是‘玄機’,小妹隻覺得各位大哥大姊都在猜測對方用的是什麼‘高明毒計’,以緻全無所得,可能對方所用,并不‘高明’,隻是一條尋常俗計!”
柴玉芝知道楚雙雙是在探尋自己意見,遂含笑接口說道:“會不會是‘調虎離山’?”
“調虎離山”四字一出,群俠均赫然震驚,“百毒郎君”唐三變,首先連連點頭說道:“有道理,有道理,對方可能認為我們不會全都來此,遂計劃在調走部份人力以後,對船上未有戒心之人,猝加突擊!”
窦淩波秀眉蹙處,低低叫了一聲“啊呀”,向楚雙雙說道:“雙姊,倘真如此,你的那條華麗座舟,和舟中的一些弟兄,豈不倒了大黴?我們還得快點趕回……”
楚雙雙苦笑一聲,搖手說道:“常言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翠屏峰’距離泊舟之處不近,若生變故,我們便盡速趕回,也來不及了……”
話方至此,夜空中突有紅光連閃!
唐三變皺眉道:“那是火光,似乎正發自我們的停舟方向……”
窦淩波銀牙一咬,向群俠揮手叫道:“快點趕回去吧,便算真來不及,也該盡盡人力,倘讓雙姊為了我們的事,連舟帶人,毀得幹幹淨淨,未免問心難安,太以不好意思!”
說到“問心難安”之際,這位“酆都玉女”已化為一縷輕煙,縱下“翠屏峰”頂,隻剩下最後一句“太以不好意思”的語音,留在空中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