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話鋒,才向岑浩然夫婦揮了揮手道:“賢梁孟可以走了,但我不能不鄭重提醒二位一聲,希望善待紅萼,如果紅萼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到時候,可别怪我楊天佑作得太絕情!”
岑浩然,卞青蓮二人都沒接腔,隻是同時冷笑一聲,雙雙長身而起,越過天階,消失于深沉夜色之中。
朱家鳳一直在旁邊看看楊天佑,又看看那灰衣老人,美目中充滿着一片困惑之色。
一直等岑浩然夫婦離去後,才苦笑着自語道:“奇怪……?”
她,口中說着“奇怪”,一雙美目,卻一直盯着她的師傅――灰衣老人。
灰衣老人眦牙一笑道:“有什麼奇怪的,你不認識師父了?”
朱家鳳讪然一笑道:“師父,方才卞青蓮一口咬定你就是楊伯伯的化身……”
灰衣老人笑道:“傻丫頭,你也認為師父就是你楊伯伯的化身?”
朱家鳳點首答道:“是的,鳳兒的确也有這種想法。
”
灰衣老人笑道:“可是,現在,師父與你楊伯伯都在這兒,難道你楊伯伯有分身術不成!”
“是呀!”朱家鳳嬌笑道:“所以,我才覺得奇怪啊!”
楊天佑這才含笑說道:“鳳丫頭,如果楊伯伯我能有你師父一半的成就,我會高興得連生辰八字都給忘記呢!”
灰衣老人哈哈一笑道:“老弟台,你這一捧,可捧得我要飛起來了呢!”
李緻中卻向楊天佑笑問道:“大哥,繼志和大嫂,怎麼還沒回來?”
楊天佑笑了笑道:“他們母子兩另有任務,已不在蘇州城内了。
”
李緻中“哦”了一聲,朱家鳳卻向乃師問道:“師父,那位于相公呢?”
灰衣老人漫應道:“于相公也另有任務,走了。
”
略為一頓話鋒,又神秘地一笑道:“對了,那位于相公要我帶個口信給你,他說……”
下面的話,是用真氣傳音說出,因而除了朱家鳳外,别人都沒法聽到。
隻見朱家鳳點點頭道:“好的,鳳兒記下了。
”
李緻中目注楊天佑問道:“大哥,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走法?”
楊天佑沉思着說道:“且讓我多考慮一下,明天再集會研商,現在,諸位都可以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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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岑浩然,卞青蓮夫婦的假面具已被揭開,同時也因幽冥教中的主力的大批湧入,表面上平靜還沒幾天的蘇州城,又顯得熱鬧起來了。
這也就是說,魔長道消,使得以楊天佑為首的群俠方面,不論是就人數上,或實力上,都顯得相形見绌,而不得不暫時化明為暗地,轉向暗中活動,因而那座暫時作為根據地的陳家巨宅,也隻好讓它空下來。
當然,所謂空下來,并不是完全沒有一個人,人是有的,不過是一個臨時請來照應門戶的老蒼頭而已。
這是岑浩然夫婦的假面具揭穿後的第二天黃昏時分。
一位商家學徒裝束的小夥子,沿着一條水港信步踟蹰着,他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精目,不經意地四周一掃,确定附近沒有什麼可疑人物注意他時,立即縱身飄落在水港中徐徐劃行着的一艘烏篷小艇中。
那操舟的是一個佝偻着身軀的斑發老人,當那小夥子飄落小艇中時,不由皺眉笑道:“我的姑奶奶,怎麼現在才來?”
那小夥子也苦笑道:“你沒看到我,隻來了一個人嘛!”
由語聲中可以肯定,那船老大是于君璧所喬裝,而那年輕小夥子卻是朱家鳳。
朱家鳳微頓話鋒,又立即說道:“如非是怕你等急了,我還不會來的!”
于君璧皺眉,道:“對了,陳公子怎麼沒來,我們要不要等他?”
朱家鳳說道:“當然要等,咱們暫時停下來吧!”
于君璧含笑說道:“遵命。
”
說話間,剛好小艇已駛到一座拱橋下面,立即在橋下停了下來。
蘇州是一個有名的水都,它的六個城門中,除了城門外,都有水門,城内水港縱橫,四通八達,因而小橋也特别多,共計三百九十座,而且,為了便于船舶的通行,所有的橋梁,都是拱橋。
對于蘇州城,杜牧曾有一首寫實的詩:
君到姑蘇兒,
人家盡枕河,
故宮閑地少,
水港小橋多。
看着于君璧将小艇系好之後,朱家鳳才含笑問道:“我該怎樣稱呼你,才比較合适呢?”
于君璧微笑地說道:“這個随便,叫我于叔叔,于大哥,于相公,于君璧,都可以。
”
朱家鳳嬌笑道:“别想占我便宜,叫于叔叔我決不考慮,直叫于君璧又太不客氣了?”
于君璧截口笑道:“那麼,你是打算叫我于大哥了?”
“不!”朱家鳳含笑道:“你所拟的稱呼,我都不用。
”
于君璧一怔道:“那你準備叫我什麼呢?”
朱家鳳嫣然一笑道:“暫時叫你于公子吧!”
于君璧“唔”了一聲道:“那麼,投桃報李,我也隻好叫你朱姑娘了。
”
一頓話鋒,卻是神色一整道:“怎麼陳公子還沒來,莫非出了什麼事不成?”
朱家鳳皺眉道:“誰知道呢!”
隻見暮色蒼茫中,一個商人裝束的中年人,匆匆地走了過來。
于君璧連忙将小艇駛出橋下。
那中年人一個箭步,飄落小艇中,并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