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睛一瞪,打斷了少年的話頭,道:“我是你師叔毒龍手張霖!”
“師叔?”
“不錯!”
“如此說來,侄兒不姓張?”
“你姓韓!”
少年身軀不由的一晃,這:“姓韓!”
“不錯,姓韓,你記住,你的名字是韓尚志!”
“韓尚志?”
“呢,父親叫韓世偉,也就是我的二師哥!”
一片不祥的陰影,立時籠上韓尚志的心頭,使他連打了兩個寒噤,栗聲道:“家父……”
“毒龍手張霖”面目慘厲的朝廳中的白骨一指道:“這就是二師兄的遺骨!”
韓尚志宛若被焦雷轟頂,慘呼一聲:“爸!”撲向那具枯骨,登時暈絕。
“毒龍手張霖”費力的伸出手指,點了他數處穴道。
韓尚志又告悠悠醒轉,朝父親的遺骨拜了幾拜,凄厲的道:“師叔,這裡就是我的家?”
“不錯!”
“這滿莊白骨……”
“全是家人莊丁,不下二百口之多!”
“仇家是誰?”
“你先聽我說,十五年前的重陽日,我帶着你師弟來訪你父親,那時你才三歲,你師弟和你同年,少你兩個月,師兄弟正叙闊别之際,奇禍從天而降,二師兄把你擲給我,道:師弟,請保韓氏一脈!……”韓尚志目毗欲裂,鋼牙咬碎。
“毒龍手張霖”繼續道:“那時,我已決心一死,但你父嚴詞托孤,我接受了,在千鈞一發之際,我抱着你躍入庭中的古井……”
“師弟呢?”
“他……他……代替你死了!”韓尚志哇的噴出一口鮮血。
“血龍手張霖”瞥了他一眼,又道:“當我帶着你爬出古井,全莊已是……不留半個活口!”
韓尚志大叫一聲,又是一口鮮血奪口而出,身形搖搖欲倒。
“我媽呢?”
“毒龍手張霖”咬牙切齒的道:“你媽?”
韓尚志心裡抨然一震道:“我媽怎麼了?”
“你媽叫‘賽嫦娥王翠英’,十五年前武林中第一美人!”
“她沒有死?”
“沒有!”
“為什麼?”
“這是一個謎,她是當日唯一的活人!”
“她呢?”
“孩子,不必問了!”
韓尚志木然的搖搖頭道:“不,我要知道!”
“她嫁人了!”
韓尚志全身一麻,道:“我媽嫁人了?”
“不錯!”
“她知道我還在世上?”
“知道!”
“她不來找我?”
“我曾帶你找過她,我倆險些喪命她手,她聲言如果再次碰上,定取我倆的性命,逼得我十五年不敢露面江湖!”
韓尚志狂叫一聲,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他想不到自己竟然有這麼一個毒如蛇蠍的母親,“砰!”他再也站立不住,一屁股跌坐地上。
“她不打算為全家報仇?”
“連親生兒子都不要了,還談什麼報仇!”
“有一天,我……我要殺她!”
“什麼,你要殺你母親?”
韓尚志雙手掩面,嘶聲嚎道:“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母親?天啊!”
“孩子你總算成人了,格于誓言,我不能把本身所學傳給你,這十五年來,你已紮穩了内功根基,隻要遇到明師,不難大成,現在,你可以走了!”
韓尚志一抹淚痕,駭然道:“師叔,你說什麼?”
“我要你離開!”
“要我離開?”
“不錯!”
“師叔您呢?”
“我偷生了十五年,完成二師兄所托,現在我該追随二師兄去了!”
韓尚志雙膝着地,爬到“毒龍手張霖”身前,悲聲道:“師叔,您……”
“孩子,這是師門家法,你不懂!”
“不!師叔,您不能……”
“孩子,這是命!”
“侄兒完全不懂?”
“你毋須要懂。
”
“師叔舍子生命,恩育十五年的大恩,侄兒粉身難報……”
“廢話!”
“我決不能讓您……”
“你要我做師門叛逆?”
“師叔總是要說出原因?”
“不能,這是師門戒令!”
韓尚志愈聽愈茫然,他半句也聽不懂師叔的話。
“師叔,仇是誰?”
“不必問了!”
“呢!”
“為什麼?難道……”
“毒龍手張霖”雙目電張,厲聲道:“記住:第一,不許對任何人提及身世來曆,第二,不許埋遺骨,第三,不許報仇!”
韓尚志悲聲道:“師叔,您在說什麼?”
“這是嚴令,不許違背……”
“師叔,您的神智……”
“胡說,我好端端的!”
“為什麼不許報仇?”
“不要問為什麼,你父泉下有知,必然首肯我的說法!”
“侄兒請問師門?”
“往者已矣,你不知道最好!”
“請問我的那蛇蠍其心的母親改嫁了誰?”
“天齊教主!”
“天齊教主!”
“不錯!”
“天齊教主是什麼樣的人?”
“這問題恐怕很少人能回答你,天齊教主是當今第一大教,傲視整座武林!”
“師叔,侄兒一直不曾您談及師叔母等……”
“毒龍手張霖”眼中掠過一抹怨毒之色,随即又變黯然,道:“和你家遭遇一樣!
就在我離家後的第三天!”
韓尚志哀傷過度,心神已呈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