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之期,轉眼即過,對“靈龜上人”在靈龜背上所遺的武功,已熟之又熟。
他懷着萬分激動的心情,對着泉眼上方的石壁,凝視久久,他不知所謂異象是什麼回事,他覺得一切的安排都是那麼玄妙而神秘。
于是一-
他功集雙掌,照着泉眼上方的石壁,呼呼劈出三掌,震耳欲龍的轟轟之聲過處,那石壁像閘闆也似的下沉,泉眼立時失去了蹤影。
韓尚志正自納罕之際,忽然“锵!”的一聲,一塊烏光閃亮的東西,從那下沉的壁頂跌落,赫然是一隻烏銅鑄的手掌,-一張素箋,随之而落。
他惑然不已的揀起素箋一看,登時全身一震,激動的高聲喚道:“佛手實笈!佛手……”
他記起師叔“毒龍手張霖”曾對自己提到過這件傳誦武林數百年的異實,想不到會在這裡發現。
“佛手實發”上載一種蓋世武功,叫“須彌神功”少林的“般若神功”亦無法與之抗衡,武林代代相傳,但卻無人見識過。
他的手開始顫抖,他閉上眼,平靜心裡的激動。
他想起韓莊白骨如林的那一幕,二百餘門人命,再加上師叔“毒龍手張霖”的一家,全都毀于“血骷髅”之手。
這海洋深的仇,天般大的恨,豈能不報:
血骷髅一鬼堡之主,他無法想像對方的武功有多深,因為“南丐”“北僧”都不是他的對手,但如果習成“須彌神掌”!……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那素箋之上。
“佛手實笈,餘得之于三十年前,參修之下,竟爾走火入魔,方始悟及此實笈應有左右兩面,然為時已晚,餘得者為右手,尚有左手不知沉埋何所,此乃餘終生憾事,有緣者如能為餘競此志,使雙手合壁,練就神功,元敵天下,餘不含笑九幽!?
韓尚志心裡一涼,這“佛手實笈”既是一對、那另一半卻到何處去找?
天地之大,要想尋到另一半實笈,根本就是不能想像的事!
如果尋不到另一隻烏銅佛手.那這一隻還不是等于廢物?
“靈龜上人”一時不察,竟因此而喪生,抱終天之憾。
沉吟良久之後,突地朝那石床沉下的地方’跪,道:“師父,雖然您已出去,但遺功之恩,何能抹滅,弟子有生之年,當竭盡全力,去完成師父的這件心願,至死方休!”
他立起身來,把那隻烏銅佛手納入懷中,然後走出石室,把那穴口的石闆還原,并用掌風推土掩蓋了。
回頭望處,又是一呆,原來那“地脈靈泉”.已然幹枯得點滴無存,剩下了一片窪地,想來是泉眼被封堵了的原故。
他仰望林空的一圈藍天,像是從一場奇幻的夢境中醒來。
百日之間。
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獲得了百年功力,和一身絕藝。
首先,他想起那頑皮慧黠的拜弟小叫化東方慧,不知他目前流浪何方,以現在的身手想來足可當他的大哥了!
他傲然的笑了笑。
展身出林。
林中,已不再如以前的昏昧,因為他的眼神已能暗中視物,他照着“靈龜上人”的遺箋所示,東行三裡,再轉向南行四裡,果然脫出林莽之外。
越過一片疏林,眼前是一座不及高的山頭。
登上山頭一看,一面是一個鎮集,另一’面.流水滔滔,一座黑黝黝的占堡,矗立江心,那i正是“鬼堡”,震懾着整座武林的“鬼堡”。
韓尚志登時熱血沸騰起來,仇恨的火、在心裡熊熊燃燒!眼中射出可怕的殺芒。
報仇!
他咬牙切齒的向空一揮拳。
忽地,他發覺自己身上,衣服已成了些披挂着的碎布,形體不蔽,腹中饑腸辘辘,心想,且到前面鎮中買套衣服換上,填飽肚子,再回頭奔“鬼堡”不遲。
心念之中,飛身下山,向那市集奔去。
蓦地
破空之聲傳處,數條人影,迎面飛射而來。
韓尚志的目的是到鎮上換衣打尖之後。
赴“鬼堡”索仇,對這些人物也懶得理睬,一偏身,打算從旁側馳過。
“停下!”
來人之中,有人大喝了一聲,随着喝聲,七條人影,紛瀉落地,韓尚志見對方出聲喝止自己,隻好停住勢子,與對方當面而立。
七人之中,有三個老者,四個壯漢,滿臉俱是惶恐之色。
雙方照面,七人同時輕嘎了一聲,可能韓尚志的狼狽樣子使他們吃驚不小。
其中一個老者,眉峰一皺道:“哥兒,你受了傷?”
韓尚志冷漠地點了頭,那老者又道:“哥兒要上那兒去?”
“鎮集!”
“上路不通!”
“為什麼?”
那老者面上頓一駭凜之色,道:“别問為什麼,聽我老人家的話沒有錯,趕快回頭吧!”
韓尚志冷冷的道:“多承指教!”聲落,人已在三丈之外。
,七人之中的另一個老者道:“這小子既是自願去送死,還管他則甚,我們走吧,别引火燒身!”
韓尚志已聽出對方話中大有蹊跷,但他一方面自傳藝業,另一方面腦海裡除了向“鬼堡”仇之外,什麼也不在意,彈身仍往前奔。
眼前出現一片桃林,時值盛夏,枝濃葉密,由外無法透視,路由林中央穿過。
将及林邊,血腥之味撲鼻而來。
韓尚志心頭一震,急刹身形,二看,不由一陣毛骨悚然,連打了兩個寒噤,隻見路上橫七豎八的倒卧着數十具屍身,血污狼藉,每一具死屍死狀一樣,全是被抓碎天靈蓋,腦血齊流,厥狀令人不忍座睹。
他愕住了!
是什麼人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