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默默地奔行了一程,山勢豁然開朗,已然到了谷外。
韓尚志忽地一收勢道:“慧妹,我想到白天的鬥場去看看!”
“看什麼?”
“去找一個人的屍體,她為了我而喪生在假‘血骷髅”手下!”
“誰?”
“吳小眉姑娘!”
“你說那在‘連環套’外的山崗上,要毀你墓的那女子!”
“不錯!”
“不用去了!”
“為什麼?”
“她沒有死,我曾眼見她離開,不過傷勢相當嚴重就是!”
韓尚志沉重地吐了一口氣道:“我對她萬分歉疚!”
東方慧黯然一笑道:“志哥,吳姑娘對你一往情深……”
“慧妹,别說這些,我還要到前面渡口柳林之内看看!”
東方慧默然跟着他馳向柳林。
韓尚志來到護法牟三酉一行,被“陰煞”擊斃之處,果見一堆新土,隆起在柳林之中,這證明了五長老已照自己的吩咐把屍體掩埋,但五長老人呢?此地距鬥場并不太遠,他們如果不逢意外,絕對會尋了來!不由大感惶惑。
“志哥,這是什麼?”
“墳墓!”
“本門叛徒!”
“本門?志哥的師門……”
韓尚志簡略的把經過一說東方慧不由慨歎道:“如此說來,志哥已是天南‘幻魔宮”
的未來主人了?”
“慧妹,師命難違,不然為兄的豈願去惹這麻煩:我們緊趕一程吧!”
兩人展開上乘身法,晝夜兼程而行。
第三天晨曦初吐,兩人已來到“鬼堡”之前的江灘。
浪花,沖擊着礁岩,岩上,矗立着那代表着恐怖和死亡的“鬼堡”。
兩人飛身登上了那方他們定盟的巨石!
曾幾何時,兩人都經曆了許多意想不到的變故,撫今思者,使人有如夢之感。
“志哥,記得我倆在此義結金蘭……”
“慧妹,那是永遠也不會忘懷的!”
“現在我要回堡……”
“我在此等你,兩天,慧妹,依你說過的話我等你兩天!”
“也許隻需個把時辰,或更短的時間!”
“總之我等你兩天!希望……希望你我仍在這石頭上見面!”
“是的,志哥,但願如此!我……”
東方慧語不成聲,掩面彈身而去。
韓尚志望着她的背影,逐漸遠去,模糊,消失在“鬼堡”之中。
他的思想,又回複到真假“血骷髅”之謎,假“血骷髅”既然武功身手與真“血骷髅”如出一轍,無疑的兩者必有相當淵源。
也許,真的“血骷髅”因某種原因,誓絕江湖,而命假“血骷髅”做他的替身,這是很可能的事,不然冒充别人,那裡會武功都是同源的道理。
最低限度,兩者之間,必有某種淵源……
想到這裡,不由又是一陣激動。
當然,他希望事實不是如此,那他對東方慧的情意,可以有個交代,否則的話,東方慧勢必在情仇的夾縫裡犧牲,他自已呢?……
一個人在等待的時候,時間似乎過得很慢。
焦灼,不安,情、仇、在常常的困擾着他。
日出日落
漫漫長夜之後,又是黎明。
韓尚志望着那陰森恐怖的古堡,一顆心漸往下沉。
今天是東方慧約定的最後一天,如果江方慧不現身的話,便确定了“鬼堡主人”是自己的血海仇人,而東方慧,照她所說,她将要……
韓尚志機伶伶的打了一個寒顫,他不願再往下想。
這是一幕人間慘劇,上―代的仇、摧毀了下一代的愛。
他目不交睫的凝注着“鬼堡”,希望東方慧突然出現……
無情的時間,給他殘酷的答案,東方慧沒有現身,“鬼堡”像―個巨魔,把她吞噬了!
日落了,江風峭厲,飄舉着他的衣衫。
他像一尊石像,兀立在那巨石之上。
旭日又升,他最後一絲希望,也告破滅。
他顫抖的唇瓣,進出了一句話:“慧抹完了,********,永成追憶……”
兩顆淚珠,挂下他蒼白的面龐。
東方慧說過,她人堡之後,如果證實她父親真是血洗韓張兩莊的兇手,她以死全愛,現在,約定的時間已過,當然她實踐了她的諾言。
“慧妹,大仇之後,九泉之下,我會和你相伴!”
他重申了一遍誓言。
他恨女人,那隻是由于他母親給他的刺激而引起的下意識行為,但,在潛意識裡在心深處,他一樣有火樣的熱情,東方慧的似海柔情,如山高義,赢得了他本性中的愛,得到了他的心。
恨,在他的心裡擡頭。
仇,使他血液開始沸騰。
暴風雨之夕,韓莊白骨如林的慘象.再一次映上心頭。
于是
他下了巨石,一步一步,向“鬼堡”走去。
他的雙目,閃射着無比的怨毒之光。
他的心,被恨火燒得赤紅。
當他一腳跨上那通向“鬼堡”的石梁,一個浪花,從他身上撲過。
冷,使他的神志一清,他想起上次赴“鬼堡”代師父較技的一幕,如不是東方慧相救,他已永淪“鬼堡”,一個意念,沖上腦海:
“目前我還不是,血骷髅”的對手!”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懷中的“佛手寶發”。
暗道:“我必須先練習‘佛手寶笈’所載神功,然後再談報仇,魯莽行事,勢必遺恨千古,将何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