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也不會依照法律治理社會,隻要他們自以為對國家有利,他們想怎麼幹就怎麼幹。
總而言之,他們所用的正是唐-克羅斯-馬洛的那一套伎倆。
墨索裡尼指派他的心腹塞薩爾-毛裡部長為全權特使來到西西裡。
毛裡一到任就命令西西裡所有法院暫停工作,廢除一切人權法律保障條款。
他在西西裡街頭巷尾到處布滿軍警,并授權這些軍警可以先開槍,後盤問。
他大肆逮捕,甚至逼迫整村整村的老百姓遠走他鄉。
墨索裡尼執政之前,意大利是沒有極刑的。
這不利于對付黑手黨,因為處以死刑是對付黑手黨的最有力、最主要的手段。
全權代表毛裡一來,一切全都變了。
那些嚴守保密禁規,甚至在可怕的“卡塞塔”嚴刑拷打之下也拒不屈服的驕傲的黑手黨成員,都一個個被槍斃了,黑手黨的一些“軍師”也被放逐到地中海的島嶼上去了。
經過一年時間,整個西西裡島被清洗了一遍,黑手黨的統治勢力被摧毀了。
在這次大範圍的拉網式清洗過程中,成千上萬的無辜百姓被當作黑手黨抓了起來,受盡折磨,羅馬政府對此無動于衷。
唐-克羅斯熱愛民主,他被法西斯主義者的暴行激怒了。
他的朋友同事辦事相當老練,不會留下任何罪證,可是,他們卻被扣上莫須有的罪名,關進了監獄。
還有許多人是因惡棍告密被捕的。
很難弄清誰是奸細,因為他們都無須出庭作證。
這時根本不存在什麼公正的法庭裁決,法西斯主義者已經倒退到了宗教法庭的時代,倒退到了國王的神權時代。
唐-克羅斯從來不信什麼國王的神權,而且他還斷定,除非确實别無選擇了,稍有理智的人都不會相信國王的神權。
更為惡劣的是,法西斯分子竟然啟用了中世紀的酷刑“卡塞塔”。
那是一種三英尺長,兩英尺寬令人望而膽寒的盒子,這種盒子能在最頑固的人身上創造奇迹。
一用“卡塞塔”酷刑,連那些最死心塌地的黑手黨黨徒也發覺自己的嘴就如英國女人對待貞操一樣放蕩不羁。
唐-克羅斯從不使用任何刑具,最簡單的謀殺就足以解決問題了。
像一頭雄壯的巨鲸潛入隐蔽水域一樣,唐-克羅斯在西西裡也轉入地下。
在曼弗雷迪院長的保護下,他扮成一位修道士,躲進了修道院。
他們之間有着長期的愉快的聯系。
雖然唐-克羅斯常常以自己大字不識一個而自豪,但在他剛人道時,他也從事綁票這一行,他不得不雇請院長為他寫綁票信。
他們一直坦誠相待,而且發現兩人有許多共同的興趣——都喜歡放蕩女人和好酒,都喜歡做些讓人如墜霧中的複雜竊案。
唐還經常帶院長去瑞士,一方面看看病,另一方面領略一下異國他鄉那平靜的豪華生活,作為對驚險刺激的西西裡生活的一種愉快的放松和調劑。
二次大戰爆發後,墨索裡尼再也無暇顧及西西裡了。
唐-克羅斯立刻抓住時機,十分隐蔽地與殘存的“聯友幫”成員建立了聯系,他給流放到潘泰萊裡亞島和斯特龍博利島的黑手黨死硬派寫信鼓勁,還與那些被毛裡關進監獄的黑手黨頭目的家屬交上了朋友。
唐-克羅斯非常清楚,他的唯一也是最後的希望在于盟軍獲勝,他必須竭盡全力朝這個目标努力。
他與地下遊擊隊取得了聯系,命令他的手下人全力援助被飛機擊落後幸存的盟軍飛行員。
這樣,在這轉折性的關頭,唐-克羅斯為盟軍勝利做好了一切準備。
1943年7月,美軍進駐西西裡。
唐-克羅斯再次伸出援助之手。
進駐美軍中有不少西西裡同胞——那些西西裡移民的後代,西西裡人為什麼去幫德國人的忙,打西西裡人呢?唐-克羅斯的手下人煽動成千上萬的意大利士兵開小差,跑到黑手黨為他們準備好的地方隐藏起來,唐-克羅斯親自與美軍特工人員聯絡,帶領突襲部隊穿過山道,包抄憑險固守的德軍重炮陣地。
這樣,在西西裡島西部登陸的美軍幾乎沒有什麼人員傷亡,提前完成了任務;而在另一側的英軍則進展緩慢,損失慘重。
唐-克羅斯本人雖然已近65歲,而且身體肥胖,行動不便,但他還是親自帶領一隊黑手黨,潛人巴勒莫城,綁架了負責防禦的德軍指揮官。
他和他的俘虜一直藏在城内,直到德軍防線被突破,美軍勝利進入城内,他才将俘虜交給了美軍。
意大利南部戰區的美軍最高指揮官在發往華盛頓的戰報中稱唐-克羅斯為“黑手黨将軍”,不久,美軍參謀總部的人都知道了唐-克羅斯這個名字。
阿方索-拉-龐托上校原是新澤西州的高級政客,經過訓練後直接被任命為美軍駐西西裡司令。
他最大的資本是精于搞政治交易,他的政府班子也是挑選有這種素質的人組成的,司令部共有20名軍官和50名士兵,大多數人具有西西裡血統。
唐-克羅斯待他們情同手足,和所有人都成了知交好友,并給他們以無微不至的關懷。
雖然在其他朋友面前他常稱他們為“我們的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