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西西裡,這塊男人們用西班牙人屠殺公牛的殘忍方式狂熱地互相殘殺的土地上,科萊昂居民的謀殺狂也激起了普遍的恐懼。
為一棵橄榄樹的争吵引起對立家庭的相互滅絕。
鄰居們也可以在公有的河裡為争奪一定數量的水而互相殘殺,一個男人可以因愛而死――那就是說,如果他太無禮地看待一個女人。
即使頭腦冷靜的“聯友幫”也屈從于這種瘋狂。
在科萊昂,不同派别之間展開的殊死之戰一直持續到唐-克羅斯使他們言歸于好為止。
就在這個鎮裡,斯蒂芬-安東裡尼獲得了“魔鬼兄弟”的綽号。
唐-克羅斯把斯蒂芬-安東裡尼從科萊昂召回,傳達旨意。
他必須加入吉裡亞諾的匪幫,并赢得他們的信任。
在唐-克羅斯給他未來行動計劃的命令之前,他必須與他們呆在一起。
同時他必須送回有關吉裡亞諾的真實軍事力量及帕薩坦波和特拉譜瓦的忠誠情況的諸類情報。
皮西奧塔的忠誠無可挑剔,剩下要做的僅僅是估價這位青年人的弱點,機會一出現,安東裡尼将殺死吉裡亞諾。
安東裡尼并不懼怕這位了不起的吉裡亞諾,因為他是紅頭發。
在意大利紅頭發的人非常少。
斯蒂芬-安東裡尼暗暗地相信他已取消了善的準則,正如一個賭徒相信他的方法從不會輸一樣,斯蒂芬-安東裡尼相信他自己非常狡猾,絕不會被蒙騙。
他選了兩個年輕的實習殺手和他一起進山。
他們還沒有被接納進黑手黨,但卻希望得到那個榮譽。
他們進了山裡,到了吉裡亞諾背着包和短筒獵槍經常出沒的地方,果然被度西奧塔帶領的流動巡邏隊捉住。
皮西奧塔表情淡然地聽着斯蒂芬-安東裡尼的講述。
安東裡尼告訴他,由于謀殺了一名科萊昂社會黨的鼓動家,武裝警察和保安警察正在追捕他。
這是千真萬确的,安東裡尼并沒提到警察和武裝警察追捕他隻是為了審問。
由于唐-克羅斯的影響,于是有一種比嚴厲審訊較為仁慈的審問。
安東裡尼還告訴皮西奧塔跟着他的這兩個實習殺手是這場謀殺中的同謀并也在警察的追捕中,這也是事實。
但當斯蒂芬-安東裡尼在講述故事的時候,他突然感到一陣不安,皮西奧塔在聽的時候流露出一種遇見了過去的熟人或對此人已經了解甚多的神情。
安東裡尼說他進山的目的是希望加入吉裡亞諾的隊伍,緊接着他打出了他的王牌。
他有吉裡亞諾父親批準的标記。
他,斯蒂芬-安東裡尼,是美國偉大的唐-維托-科萊昂的堂兄弟。
皮西奧塔點點頭,安東裡尼繼續說下去。
唐-維托-科萊昂出生在科萊昂一個叫安東裡尼的家裡,他父親被殺害,自小被追殺,他逃到美國後,成為偉大的教父。
他返回西西裡,向殺死他父親的兇手報了仇。
斯蒂芬-安東裡尼是實習殺手中的一員。
此後,他遇見了吉裡亞諾的父親,他正在長島唐的新邸做瓦匠。
他們成了朋友。
安東裡尼進山之前,他在蒙特萊普停留了一陣,接受了老薩爾瓦托爾-吉裡亞諾的祝福。
皮西奧塔在他講述時,陷入了沉思。
他不信任這個人,他的紅頭發和一張兇手的臉。
況且皮西奧塔并不喜歡和紅頭發在一起的兩個實習殺手的神情。
正因為如此,他用西西裡人的稱呼招呼他。
皮西奧塔對他說:“我帶你去見吉裡亞諾,在他與你講話之前,把你短筒獵槍背在肩膀上。
沒有允許,不要取下。
”
斯蒂芬-安東裡尼嘴咧得大大地笑着,并相當和藹地說:“但我認出了你,阿斯帕紐,我信任你。
取下我的短筒獵槍,你的人也同樣将我的實習殺手的槍取下。
我确信在我們與吉裡亞諾說過話之後,他會将槍還給我們的。
”
皮西奧塔說:“我們又不是馱東西的牲口為你拿槍。
還是自己帶着吧。
”他帶路在山叢中穿行,到了吉裡亞諾的隐匿處,它坐落在眺望蒙特萊普的懸崖邊。
隊伍中的五十多人散布在懸崖四周,擦槍和修理裝備,吉裡亞諾正坐在桌旁用望遠鏡觀察。
皮西奧塔把新成員帶上來之前,告訴吉裡亞諾全部情況,然後說道:“圖裡,他似乎有些‘發黴’。
”“發黴”是西西裡俚語,意為告密者。
吉裡亞諾問:“你認為曾見過他?”
“或許聽說過他,”皮西奧塔說,“他對我有點熟,紅頭發的人太少,我應該記得他。
”
吉裡亞諾平靜地說:“你從拉-維尼拉那兒聽說過他。
她稱他紅頭發,她不知道他叫安東裡尼,她也跟我談過他。
他加入了她丈夫的隊伍,一個月之後,她丈夫遭到伏擊,被武裝警察殺害。
拉-維尼拉也不信任他,她說他詭計多端。
”
西爾維斯特羅來到他們跟前,“不要相信那個紅頭發的人,我見過他在巴勒莫司令部裡秘密會晤武裝警察的指揮官。
”
吉裡亞諾說:“下山去蒙特萊普,帶我父親到這兒來,在此期間,看守好他們。
”
皮西奧塔打發特拉諾瓦去接吉裡亞諾的父親,然後走向那三個人,他們正坐在地上。
他彎下腰撿起斯蒂芬-安東裡尼的武器。
他手下的人像群狼圍住被捕食的動物一樣包圍着這三個人。
“現在我解除你照看武器的任務,你不介意吧?”皮西奧塔笑着問。
斯蒂芬-安東裡尼看起來驚了一下,他的臉痛苦地扭曲着,然後聳了聳肩。
皮西奧塔把獵槍扔給了他手下的一個人。
他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