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誠、強大和高雅禮貌的一種結合,這對于一個在其它情況下似乎非常鹵莽的人來說是奇怪的,此時在他的周圍有一種奇特的魅力。
“我已經注意你幾年了,早就等着這一天。
既然這一天到了,你使我的一切期望付諸實施。
”
吉裡亞諾說:“承蒙誇獎,不勝榮幸。
”他掂量着下一句話,知道他要聽什麼,“我一直希望我們将會是朋友。
”
唐-克羅斯點點頭,開始解釋他與特雷紮部長達成的協議。
如果吉裡亞諾幫助“教育”西西裡的大衆在下次選舉中規規矩矩地投票,那麼便會找到一條赦免的辦法。
吉裡亞諾可以像一名普通的公民回到自己的家庭裡,不再是一名土匪。
作為這項協議的現實證據,特雷紮部長把與吉裡亞諾作戰的計劃交給了唐。
唐把一隻手舉起來強調他的下一點。
“你如果同意,這些計劃将被部長否決。
将不再有部隊的征伐和增派1000名武裝警察到西西裡。
”
唐-克羅斯發現吉裡亞諾在認真地聽,但并未對此感到吃驚。
他繼續說下去。
“在西西裡大家都知道你關心窮人。
人們會認為你将支持左翼黨派。
但是,我知道你信仰上帝,你畢竟是個西西裡人。
誰不曉得你對母親的忠誠?你真正願意共産主義分子統治意大利?教會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家族将會發生些什麼?意大利和西西裡的年輕人,他們在二戰中打過仗,受到在西西裡毫無立足之處的國外信念和政治教義的浸染。
西西裡人能夠找到他們自己的通往更好命運的道路。
你真正想要一個不能容忍市民反叛的最強大的國家?一個左翼黨派的政府将必然要發動強大的攻勢反對我們二人,難道我們不是西西裡的真正的統治者?如果左翼黨派赢得了下次選舉,俄國人決定村莊裡誰可以去教堂的這一天就會到來。
我們的孩子們将被強迫到學校去學習國家高于神聖的母親和父親。
那值得嗎?不。
每一個真正的西西裡人起來捍衛他的家族和他的榮譽,反對這種政體的時候到了。
”
唐的話被意想不到地打斷了。
皮西奧塔依舊靠着拱廊的牆。
他嘲諷地說:“或許俄國人會寬恕我們。
”
一股冷風從唐的心裡掠過。
但是,他并未對這位目空一切的,留着小胡須的小纨绔子顯露出絲毫的憤怒。
他研究了這個人。
此時為什麼他要引起别人對他的注意?為什麼他想要唐注意他?唐-克羅斯極想知道,這個人是否可以被派上某種用場。
利用他的準确無誤的直覺,在吉裡亞諾最信任的這位副官身上他嗅出了一種腐爛氣息。
或許這是他的肺病所緻,或許是由于頭腦裡的玩世不恭。
皮西奧塔是一個不可能對任何人絕對忠誠的人,因此也是一個不能被任何人所完全信任的人。
在答話之前,唐-克羅斯頭腦裡反複思考着這一切。
“一個外國民族什麼時候幫助過西西裡?”他說,“什麼時候有過外國人給西西裡人以正義?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他直接對皮西奧塔說,“是我們的唯一希望。
既機智又勇敢而且有一種榮譽的自豪感。
1000年來,這種人加入了‘聯友幫’反對壓迫者,尋求圖裡-吉裡亞諾現在為之而戰鬥的正義。
現在是我們站在一起保護西西裡的時候了。
”
吉裡亞諾似乎對唐的話語的感染力無動于衷。
他故意直截了當地說:“不過,我們一直在為反對羅馬和反對被派去統治我們的人而戰鬥。
他們始終是我們的敵人。
現在你卻要求我們去幫助他們,信任他們?”
唐-克羅斯嚴肅地說:“目前這個時候與敵人建立共同的事業是正确的。
天主教民主黨如果赢得大選,對我們的威脅較小。
因此,由他們來統治是我們的目的。
還有什麼比這更明确?”他停頓了一會。
“左翼分子決不會給你赦免。
對此你不要抱有幻想。
他們太虛僞,太無情,他們不理解西西裡人的特點。
窮人當然能夠得到土地,但是,他們能保住他們耕種的糧食嗎?你能描繪出我們的人民在一個合作社裡勞動時的情景嗎?上帝呀,在我們的宗教的行列中,他們現在都在由于争論聖母瑪利亞穿白袍子或紅袍子而相互殘殺。
”
這一席話的講述帶有一種嘲諷般的機智,他想要他的聽者知道他在誇大其詞,然而又明白這樣的誇大其詞包含着大量的事實真象。
吉裡亞諾聽着,臉上露出微微的笑容。
他知道總有一天他可能必須殺這個人,這就是唐-克羅斯由于他的存在和他個性的力量而煥發出的尊敬,以緻吉裡亞諾不敢有這種想法,仿佛在考慮他與自己的父親,某種家庭的深刻感情作對這樣一件事。
他不得不作出決定,自從他成為亡命徒以來,這是最重要的決定。
吉裡亞諾溫和地說:“對于共産主義分子我同意你的看法。
他們不是為西西裡人。
”吉裡亞諾停頓了一下。
他感到現在是使唐-克羅斯屈服于他的意志的時候了,“但是,如果我幹羅馬的肮髒的勾當,我必須對我的人允諾一些好處。
羅馬能為我們做些什麼呢?”
唐-克羅斯喝完了杯裡的咖啡。
赫克托-阿道尼斯站起來為他添加咖啡,但是唐-克羅斯揮手讓他離開。
然後他對吉裡亞諾說:“我們沒有對你們太壞。
安東裡尼帶給你們武裝警察的行動情報,這樣你總能夠對他們提高警惕。
他們還沒有采取特别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