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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曹操殺呂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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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抛到城下,耳輪中盡是軍兵向對面敵人的呼喊聲:“擒住呂布了……我們投降……我們投降曹公啦……”他雖自願服綁,但卻不想死,也跟着拼命嚷道:“呂布歸降!是我率衆歸降自願服綁!你們不要喊錯了!” 虎死不如鼠,已經綁了誰還聽他的,諸人兀自喝喊自己的功勞,沒人在乎這個片刻之前還被敬若神明的主子。

    呂布突見眼前寒光一閃,有件兵刃嗖地自城頭抛下——竟是他的方天畫戟! 呂布欲要伸手抓住,但覺雙臂已被縛動彈不得。

    眼睜睜瞧着那震懾過無數疆場、取過無數人性命的老夥計“撲通”一聲沉入水中,激起一道道漣漪向遠方靜靜散去…… 清算恩仇 下邳外郭大門已被浸泡變形,投降的士兵拉都拉不開,最後大家亂刀齊下把這兩扇糟木頭劈了,這才勉強擠出城來。

    宋憲、侯成騎着馬,兵士押解呂布、陳宮、高順、魏種、畢谌等前往曹營請降。

    骁勇蓋世的呂布如今可受了罪,被扯去冠戴铠甲綁得似粽子一般,披頭散發跌跌撞撞在水裡撲騰着;秦宜祿緊随其後得意揚揚,手握皮鞭不住地抽打催促——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這夥人拖拖拉拉未離水坑,便聞戰鼓聲聲畫角齊鳴,二百虎豹騎沖出連營迎至水邊,一字長蛇陣列開,個個都是頂盔貫甲罩袍束帶,肋下佩劍肩背弓囊,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站住!”兵叢中閃出督帥曹純,橫眉立目呵斥道,“王師營屯不得擅闖!” 下邳降兵哪敢靠前,宋憲、侯成也隻得自馬上跳到水坑裡,抱拳拱手忍氣吞聲道:“末将等擒獲反賊呂布,特來請降。

    方才在城上已勞煩斥候禀報過了。

    ” “是我自願投誠的!”呂布趕緊分辯。

     曹純哪管這麼多,闆着臉孔道:“來者盡數解去兵刃,一幹降将罪将随我往中軍大營聽候發落,兵丁暫在營外暫駐,不得随意走動。

    ”說罷将馬鞭一揚,虎豹騎二龍出水分列兩旁,閃出一條人胡同。

     宋憲等生怕發生誤會,早就命兵士把軍刃抛在城中,這會兒聽了曹純的話,索性把佩劍也解了丢到岸邊,帶領親兵拖泥帶水爬出來,架着一幹俘虜随曹純往裡走;其他降卒随後也推推搡搡出了水坑,在虎豹騎監督下席地而坐,一聲不敢出。

    呂布被秦宜祿等人押着,踉踉跄跄走在最前面,但見曹軍連營一座連一座,每過一門都有将官把守,數不清的曹兵擠到轅門看熱鬧,一邊看一邊指手畫腳議論紛紛: “那厮就是呂布嗎?我都認不出來了……” “呸!這禽獸殺了咱們多少人,沒想到也有今天吧!” “什麼飛将軍啊?我看也算不得什麼,咱過去給他個耳光,看他敢還手不?” “赤兔馬呢?方天畫戟呢?原先那威風呢?耷拉腦袋了吧!” “這鳥人還活什麼勁兒呀!自己抹脖子不就完了嘛……” 呂布垂着腦袋,任長發遮住臉孔。

    昔日沙場上橫沖直闖八面威風,如今卻被一幫小卒指指點點恣意嘲笑,他實在是沒臉孔見人了。

    但他還不想死,他還不老、還有嬌妻愛女,最後一絲求生的欲望慫恿着他背負屈辱往前走。

     有的曹兵欺負人,随手抓起石頭擲過來,生生打在他腦袋上,他低頭瞧路也不躲避。

    曹純見狀連忙斥責,這才把看熱鬧的人趕散。

     也不知行了多久,曹純突然翻身下馬。

    呂布甩甩頭發擡頭一看,但見栅欄嚴密鹿角層層,轅門突門錯落有緻,角樓箭橹布置得法,十步一崗五步一哨——好一座中軍大營!轅門敞開着,東面有參謀文士列班而立,西邊是将校督率铠甲分明,兩旁甲士執戟而立,當中搭着一丈高四丈寬的玄布大帳,左有天使白旄,右有掌軍金钺,帳前立着漢軍大纛,另有一面金邊金線的黑旗,上繡着“司空行車騎将軍曹”八個大字。

     呂布還未顧得上看别處,就覺背後一震,已被士兵推了進去。

    他睜着迷離的眼睛左顧右盼,曹營文武傲然而立全不拿正眼瞧他。

    跑過兩個虎豹衛士換了降卒駕着他往前走,兩邊人影盡皆一閃而過,恍惚見關羽、張飛、陳矯、徐宣、孫乾、簡雍等熟面孔皆在其中,劉備、陳登更是位列西首最前面,忽聽耳畔一聲斷喝:“呂布豎子也有今天!我恨不得食爾肉飲爾血!”他強自掙紮着扭頭觀瞧,見有個相貌俊雅的小将二目圓睜、咬牙切齒——乃是兖州宿将李典。

     呂布忐忑難安,昔日襲取兖州,先殺李乾後傷李進,與那李氏豪強結下大仇,這小子不撺掇曹操殺自己報仇雪恨才怪呢!随即想到,又豈止一個李典,這營裡不知有多少人曾吃過自己的虧,今日若得活命看來并不簡單。

     兩個兵架着他繞過纛旗按倒在地,曹純進中軍帳通禀。

    少時間見帳中緩緩步出一人。

    此人身量不過六尺左右,頭戴鐵梁沖天冠,身穿紅緞錦繡深服,外罩灰白狐腋裘,腰橫玉帶,足蹬雲履,挂绛紫色長穗绶帶;再往面上觀瞧,此人四十多歲,白淨臉膛微有皺紋,三绺髯略有幾根泛白,龍眉鳳目眼光犀利,癟鼻厚唇稍帶敗相,但眉上那紅猩猩一點朱砂痣格外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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