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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折柳(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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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老粗本事大!咱們啊,可都都老了!今後就得指望年青人了!”三當家王麻子抹了把臉上的胡子茬,咧着嘴補充。

    張金稱如此重視一個十七歲的小毛孩子,讓他和很多寨子裡的老人心裡不舒服。

    但小毛孩子的本事都擺在明面上,大夥心裡雖然有些嫉妒,卻不能不承認對方有真本事。

     經曆了館陶縣那場磨難,如今的程名振對于别人話語背後的隐藏滋味常地敏感,迅速向王麻子望了一眼,笑着拱手,“其實大部分都是郝五叔的功勞,晚輩隻是幫忙出了些主意而已!并且有些主意還不一定對!” 郝老刀卻不願意搶功,拍了下大腿,笑着罵道,“咱們這裡又不是館陶縣衙門,你還擔心有人嫉妒你麼?功勞是誰的,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你别再往我身上推,否則,我光搶攻勞不幹活的名聲傳出去,今後這張老臉就沒法見人了!” “老五的功勞也不小,至少心胸開闊,有容人之量!”張金稱也側頭看了王麻子一眼,然後笑着總結。

     王麻子知道張金稱是借機敲打自己,聳了聳肩膀,将頭低了下去。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張金稱也不好讓老兄弟太難堪,沖程名振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不光你有功,幫助你練兵的那幾個副教頭,王兄弟,韓兄弟,段兄弟還有周兄弟,他們的辛苦我也都看到了。

    按照寨規,咱們有功不能不獎。

    待會兒你派人到薛當家那裡一趟,領幾十根去年秋天伐下來的好檩子,趁着天氣還沒完全熱起來,組織人手将自己房子蓋了。

    ” “謝大當家。

    屬下初來乍到,實在不敢領這麼厚的賞賜!”程名振趕緊站起身,拱手推謝。

     “不是光給你一個的。

    你娘年紀大了,住的地方不能太寒酸。

    至于多出來的木料呢……”張金稱掃了一眼杜鵑,搖頭而笑。

    “你跟鵑子商量吧,蓋多大的屋子當新房,打多少家具,都想得仔細些。

    不夠再找二當家領。

    我們幾個老家夥就守着這麼一個寶貝閨女,你總不能随便找間茅草房,就将她娶了去!” “啊,張二伯!你這人,你這人怎麼沒正經!”杜鵑沒料到說着說着正事兒,張金稱就把話題拐到自己和程名振的婚事上。

    雖然性子直爽,卻也羞了個滿臉通紅,大聲抗議了一句,站起身,扭頭向外走去。

     “回來,回來,這男婚女嫁,是最正經不過的事情!”張金稱撫掌大笑,滿面紅光。

     “是正經事,是正經事!”杜疤瘌笑得幾乎何不攏嘴,連連點頭。

    幾個月來最擔心的就是女兒的婚事。

    這丫頭從小沒娘管,大大咧咧,暈暈乎乎。

    終日跟程名振膩在一起,幾乎吃飯睡覺都舍不得分開。

    一旦哪天程名振按捺不住了,女孩子家吃了虧,可就打落牙齒隻能往肚子裡邊吞。

     關于杜鵑待自己的情意,程名振一直銘刻在心。

    本來已經跟自己的娘親說定,隻待練兵的事情有了頭緒,便要托媒人上門拜訪杜疤瘌。

    今天盡然張金稱主動提起來了,他也不想再耽擱,笑着向主帥位置拱了拱手,低聲道:“多謝大當家成全,屬下今天就回家準備聘禮!” “誰說一定要嫁給你了!”杜鵑的腳步還沒出門,已經聽到了程名振的回答。

    又羞又喜,扭過頭來,低聲喝道。

     “父母之命,父母之命!”杜疤瘌卻不管女兒害不害羞,唯恐程名振賴賬般,笑着回應。

     這下,玉面羅刹可真羞成紫面羅刹了,跺了跺腳,大聲喊道:“不跟你們說了!”轉身沖出軍帳,消失于撲面而來的春風中。

     軍帳外,數名男女侍衛正在百無聊賴地等候各自的上司。

    猛然見七當家跑出帳門,趕緊挺直身軀抱拳施禮。

    此刻的杜鵑哪還有臉皮跟人打招呼,低着頭,三步并作向遠方逃,連貼身女兵的呼喊也全裝作聽不見。

     堪堪跑出一裡之遙,沿着湖畔轉了個彎兒,終于将背後的喊聲給甩開了。

    心中害羞之意稍緩,她跑得也有些熱了,慢慢停住腳步,蹲向湖邊撩起水來洗臉。

     剛一低頭,恰恰看見有張喝醉了般的面孔映在水裡,滿臉嬌羞,雙眼之角卻透着隐隐的喜悅。

    “好個厚臉皮的妮子!”杜鵑伸手于湖水攪了攪,将自己的倒影攪散。

    望着那一道道散去的潋滟春波,輕輕歎了口氣,目光卻又直了。

     嫁給程名振,與他相守一生。

    這份姻緣是她自己硬搶來的,自然是一萬個滿意。

    隻是如何做人家的妻子,她心裡卻沒半點頭緒。

    自己的娘親去得早,爹和師父都是馬大哈。

    唯一肯指點幾下的柳兒姐姐又心機頗深,什麼話都吞吞吐吐,隻肯說一半,另外一半兒全得聽者自己去猜。

    而自己偏偏不擅長打啞謎,很多話怎麼猜也猜不到點子上。

     比起掄刀縱馬,這婚姻大事,仿佛更令人望而生畏。

    兩軍陣前,誰輸誰赢,伸手便可見分曉。

    可夫妻之間,總不能有了什麼問題都用拳腳和刀槍來解決吧?與丈夫比比馬上步下功夫,杜鵑自問倒是無懼。

    但打來打去把夫妻情分打碎了,天下又有何膠可粘? 不止自己一雙眼睛在盯着程名振。

    直覺告訴杜鵑,自己的未婚夫頗俱女人緣兒,走到哪裡都能吸引無數視線。

    這也難怪,放眼巨鹿澤,讀過書,武藝娴熟的男人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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