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所能及地向巨鹿澤内通風報信。
經過一系列說服、逼迫和威脅動作,除了襄國郡的治所龍岡外,其餘的大小縣城、堡壘都有選擇的接受了張家軍提出的條件。
甚至連武安郡和趙郡的一些地方,也本着不惹火上身的原則,秘密派遣中間人與張家軍達成了“保安”協議。
随着一系列協議的達成,張家軍的耳目立刻靈便了許多。
往往官軍那邊剛有動靜,巨鹿澤安插于各地的哨探們已經接力将消息送回。
此外,各地百姓對“綠林好漢們”也不再像先前那般仇視,雖然見了“張”字大旗還是如見瘟神,至少巨鹿澤的喽啰們落了單兒時,不必再擔心被莊客們用鋤頭給活活打死。
在王二毛眼裡,這些都是好朋友實實在在立下的功勞,自己臉上也跟着有光,所以無時無刻不想着強調一下。
程名振吃過一次為人張揚的大虧,處事就遠比王二毛謹慎。
聽他又将“功勞”兩字挂在嘴邊上,趕緊搖了搖頭,顧左右而言他:“是大當家肯放手讓咱們全力施為。
否則,光憑你我二人,能掀起多大風浪來!七當家怎麼樣?有沒有跟你說在澤地裡邊悶得慌?”
“小九哥想老婆了吧!”聽程名振提起杜鵑,王二毛的眼神立刻一亮,“她可不是快憋出犄角來了!要不是到現在嫁衣還沒着落,估計早就牽了坐騎,跟我一道跑來看你了!”
想到杜鵑那風風火火的性子,此刻卻要為了自己而坐在樹蔭下跟着蓮嫂學針線,程名振心裡便是一暖。
笑了笑,繼續追問道:“她跟三當家呢,父女兩個還是見了面就頂麼?估計這次三當家帶女人回澤的事,又讓她很不高興!”
“小九哥,你真絕了。
隔着二百裡都能把事情猜得八九不離十!”王二毛佩服得直拍大腿,兩隻本來就不算太大眼睛頃刻間迷成了一條細縫兒,“杜疤瘌那老東西得了兩個女人,整天喜歡得不願意撒手。
七當家為這事兒沒少收拾他,老東西自己覺得理虧,所以認打認罵。
但是過後照樣鑽在女人的被窩裡不肯出來,讓七當家再生氣也沒有用!”
“柳夫人呢,沒勸勸她?”程名振笑了笑,又問。
已經有幾個月沒回巨鹿澤,他迫切需要了解澤地裡邊的運轉情況。
有些話從别人嘴裡不好打聽,唯獨和王二毛交談時,不怕事後會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當然勸了!”王二毛一咧嘴,眼睛瞬間又瞪得老大,“要不然,七當家早把他爹的那兩個女人給剁了!還是柳夫人的話說得有道理,女兒嫁了,老家夥難免孤單。
有人陪着他胡鬧,總比他一個人喝悶酒撒酒瘋要好……”
接下來也不管程名振到底關心的是什麼,他滔滔不絕,将自己這回送信時所聽到個各種奇聞異事說了一個遍。
特别是涉及到幾個寨中老人的隐私,更是加上了幾分輕蔑的語氣,把相關的細枝末節都給翻了出來。
程名振聽得極為認真,每逢王二毛疏失的地方,便打斷他,仔細追問幾句。
王二毛也竭盡所能,将自己親耳聽到的,和道聽途說的内容全部和盤托出。
兄弟兩個說說笑笑,足足聊了大半個時辰,才終于盡了興。
王二毛說得口幹舌燥,程名振卻把自己不在的這幾個月間,巨鹿澤内部的變化基本摸了個清楚。
顯而易見,張金稱和其他幾位寨主對程名振近期的戰績都非常滿意。
同時,源源不斷送入澤地的糧食辎重,也進一步助長了大夥的野心。
三月末的時候,據說有人在張金稱的主寨背後,巨鹿澤最大的那個水面上看到了一隻怪獸,馬頭、鹿角、魚鳍、蛇尾,長達數百丈。
據二當家薛頌分析,那應該是一條尚未飛升的青龍。
這個謠言現在被說得有鼻子有眼,聽到的人都認為這預示着巨鹿澤從此要興旺發達。
而一向神神叨叨的六當家孫駝子的說法更直接,幹脆批了一句詩:待得風雲際會,便有潛龍騰淵。
所謂潛龍,自然指的是大當家張金稱無疑。
有心熱者接下來便撺掇張金稱趁機稱王,隻是忌諱楊義臣的兵馬就駐紮在清河與平原之間,張金稱稱王後必然會引來對方的全力打擊,所以此事方才作罷。
但人的野心一旦被勾起來,便輕易不會再安定下去。
就在給程名振加蓋新房的同時,張金稱的主寨裡邊也起了一座大宅。
規格基本參照館陶縣的縣衙門,但名字卻取得十分雄壯,直接稱之潛龍宮,以借青龍曾在水中現身的口彩。
“大當家親口說過,到底稱不稱王,還得聽聽你的說法!”王二毛用水潤了潤嗓子,繼續補充,“總之等你回去後再決定。
在你沒回去前,即便潛龍宮蓋好了,他也不會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