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我親自帶隊上,你盡管瞧好吧!”
窦建德白了他一眼,默然不語。
過了片刻,看看将士們差不多都走*光了,才低聲歎道:“已經半個多月了,要可以打下來,早就打下來了!多你一頭爛蒜能管什麼用?”
曹旦挨了數落,卻不氣惱,摸着頭盔嘿嘿傻笑。
窦建德拿他一點兒辦法也沒有,搖了搖頭,繼續道:“我是想跟宋先生、程将軍商量個合适的辦法出來。
你在一邊聽着就行了,不懂就别亂插嘴!”
曹旦連連點頭,捂着嘴巴找個位置坐了下來。
窦建德命人給宋正本和程名振上茶,然後清清嗓子,低聲提議:“弟兄們士氣已沮,再硬打下去,恐怕結果會糟糕。
二位都是知兵之人,有什麼好辦法不妨明言。
清河城咱們是必須握在手裡的,否則,宋先生的策略就無從談起!”
“唉!”宋正本歎息着點頭。
一時卻也拿不出更好的主意。
他曾經向窦建德建議過以戰迫降,但前提是城中富戶的利益在戰後必須維持不變。
以曹旦為首的武将們非常排斥這個主意,認為那樣有違于大夥起事的初衷。
此外,窦家軍的物資補給現狀,也容不得窦建德對富豪們過度地寬容。
王伏寶這些天來一直領騎兵擔任戰場外圍警戒,沒有參與戰事總結和謀劃。
見大夥都神色嚴峻,猶豫了一下,笑着說道:“我過去在茶館聽人講古,總是說古人打一個城市,喜歡圍住三面,讓開一面給守城的人逃命。
這樣,裡邊的人就無法齊心,仗就容易打得多。
而咱們打清河,卻把此城圍得連個蒼蠅都飛不出…….”
“要肯跑,咱們來之前,楊白眼早撒丫子了。
何必等到現在?”沒等王伏寶把話說完,曹旦氣勢洶洶地反駁。
“這不是沒辦法的辦法麼?關鍵是有人連續攻了這麼久,卻沒任何結果。
”王伏寶一豎眉毛,反唇相譏。
“是啊,我不行。
換了騎兵上,兩丈多高的城牆算什麼,戰馬蹭地一下就竄過去了!”
“騎兵下了馬,照樣不比某些人差!”
二人素來就彼此不服,此刻戰事不順,看着對方更不對眼兒。
立刻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嘲諷起來,盡撿着對方不愛聽的說。
窦建德氣得一拍作案,厲聲怒斥:“夠了,你們都不是小孩子,鬧什麼鬧。
再不閉嘴,就都給我滾出去!”
王、曹二人立刻沒了話,相對着吹胡須瞪眼睛。
窦建德懶得再理睬他們,将頭轉向程名振,“程将軍,你跟楊善會有過多次交手經驗。
你說,咱們接下來該怎麼打?”
這個問題比較難回答,程名振斟酌了很長時間,才低聲回應,“主公先前的布署沒有任何錯誤。
楊善會這回的确是打算與城俱殉了,所以才沒有棄城而走。
圍三缺一,和四面合圍,對他來說恐怕沒什麼分别!”
見程名振幫禮不幫親,曹旦立刻高興起來,沖着王伏寶擠眉弄眼。
意思說,看吧,連你把兄弟都不支持你。
還跟我較個什麼勁兒?
王伏寶對程名振的了解遠比曹旦深,白了第三者一眼,沖着程名振輕輕拱手,“兄弟,你把話說得明白些,讓當哥哥的也學上一招!”
“也不是說你的話完全不對。
圍三缺一,的确是瓦解對方軍心的高明手段!”程名振拱手還禮,同時替王伏寶原回了場子。
“問題是在于,此時楊善會和城中大戶已經無處可去,所以咱們無論幾面進攻,他都不肯逃了!”
“此話怎講?”後半句話讓曹旦聽得也是一愣,顧不上再跟王伏寶争風,迫切地追問。
程名振看了看窦建德,從對方目光中得到了極大的鼓勵。
“其實,這還是窦天王教導過的,看事情要放眼大局。
”
“你别扯我,這回我也沒看出子午卯酉來!”窦建德手捋斷須,呵呵而笑。
“楊善會不是膠柱之輩,換做往年,他早跑了。
對張大當家和對高大當家,他又不是沒跑過!”程名振點點頭,繼續補充,“但這次和往年不同。
南邊的路基本上已經被咱們切斷,他無處可去。
而北邊,博陵六郡在羅藝的鐵騎下苦苦掙紮,結局難料。
楊善會和城中富戶逃過去,在羅藝那照樣得不到什麼好果子吃!”
幾句話,說得衆人眼前豁然開朗。
楊善會不是不想逃,而是根本沒地方逃。
為了養活麾下的虎贲鐵騎,在朝廷拒絕繼續提供支持後,羅藝在幽州刮地三尺,可以說,除了與他麾下将領有關的人家,其餘百姓,無論貧富,都幾乎被他刮了個盆幹碗淨。
楊善會帶人去逃難,以羅藝的秉性,肯定也不會單單放過他們這夥外來落魄戶。
而往南逃竄,路上要遭到窦家軍迎頭痛擊不說,即便到了武陽郡,也站不住腳跟。
武将郡兵的戰鬥力還不如清河郡,郡守元寶藏又不是個有擔當的家夥。
如果他為了讨好程名振,以免除自己已經翻了四倍的“保安費”,把楊善會綁了當蒲包送出城,楊善會可是有冤屈都沒地方伸。
既然已經沒了退路,就無怪乎城中富戶與楊善會上下齊心了。
想明白了此節,窦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