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麼才好。
“但是有一條!”程名振突然把臉色一闆,大聲強調。
“如果有人不願意跟你們走,你們也不能強拉。
否則,一旦被我發覺後,不但人你們帶不走,大夥今後連兄弟都沒的做!”
張瑾等人心中一凜,齊聲答應,“不敢。
教頭如此相待,屬下若是還幹那些下作勾當,那還叫個人麼?”
“知道就好!”程名振舒了口氣,臉上瞬間又挂滿了笑容。
“大夥都回去準備吧。
明天中午,我給所有離開的人踐行。
日後不管天南地北,咱們還是好兄弟!”
“諾!”衆将齊聲答應,帶着激動或遺憾的心情分成兩幫各自退下。
伍天錫跟兩幫人都沒往一起湊,拖拖拉拉地走到帳門口,看看沒人注意到自己,又快速閃了回來。
“你有事?”程名振被他詭秘的舉動吓了一跳,皺着眉頭追問。
伍天錫壓低了嗓子,冷冷地提議:“這幫給奶就是娘的東西。
教頭别跟他們生氣,今晚我就去悄悄地剁了他們,然後找個沒人的山溝躲起來。
窦建德如果要追究,您就說我來自官軍,跟他們幾個過去有積怨,所以趁着現在隊伍調整的時候下黑手報複!”
“胡鬧!”程名振又是驚詫,又是好笑。
“我要殺他們,幹什麼不自己動手?!難道窦天王連我處置幾個屬下都會幹涉麼?你别瞎想了,都是跟哪學的這些狠辣手段?”
伍天錫楞了楞,仔細打量程名振,發現對方的确不像是在說假話。
咧了下嘴,小聲嘀咕,“我不是氣憤不過麼?當年桑将軍麾下時…….”
“你就不學點兒好的!”程名振狠狠地捶了伍天錫一拳,低聲數落。
聯想到對方在桑顯和身邊擔任親衛隊正多年的經曆,自然暗中下黑手明白戕害異己的勾當在大隋軍旅裡應該不是什麼新鮮事。
以伍天錫的身手和性格,當然是執行這些見不得光買賣的最佳人選。
“嘿嘿,嘿嘿!”伍天錫硬受了一拳,然後揉着肩膀讪笑。
“沒事回去歇着吧,别老想着害人。
都是一起同生共死過的,哪裡會下得了狠心!”程名振知道他出于一番好意,不便過多指責,搖搖頭,低聲命令。
“嘿嘿,嘿嘿!”伍天錫幹笑,就是不肯挪窩。
程名振仔細看了看他,遲疑地詢問:“還有事情麼?有什麼話你就直說?想跟誰去建功立業,我明天一塊兒幫你引薦!”
“龜孫子才見利忘義!”伍天錫立刻向地上吐了口吐沫,不屑地回應。
“自從教頭打敗了我那天起,我伍天錫就把命交在了教頭手上。
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教頭在前邊走第了一步,我伍天錫就絕不耍孬!”
“不至于!”程名振被伍天錫說得很感動,笑着跟對方交底。
“我沒本事讓你們大富大貴。
但保命的門道還是有一些!”
“我就知道是這樣!”伍天錫咧嘴而笑,仿佛已經看穿了程名振的心思般。
“窦建德那人不地道,我早就看出來了。
怕教頭說我嘴欠,所以一直憋着沒敢跟您說。
您今天走的這一步絕對沒錯,那些看不明白的人,早晚有一天會後悔!”
“你說什麼呢?不要順口胡來!”程名振被笑得心裡發慌,迅速出言辯解。
“嘿嘿,嘿嘿!”伍天錫繼續憨笑,眼神裡卻透出了幾分狡诘,“姓窦的這些天玩得那些手段,有哪一樣不是桑将軍曾經玩剩下的?唯一的區别是玩得深淺而已!他還以為自己聰明,别人都看不出來!其實他自己才是最大的傻蛋!”
“你這小子!”程名振又給了伍天錫一拳,不知道怎麼替窦建德分辨才好。
以伍天錫當年在大隋軍旅中的閱曆,窦建德的種種安排,恐怕沒一樣能不被其一眼看穿。
也許窦建德本身沒想防範洺州營,但其表現出來的言行,到最後卻起到了完全相同的效果。
“就現在這樣也好!”見程名振終于不再敷衍自己,伍天錫苦笑着搖頭。
“這樣雖然會讓窦建德不高興,但不至于惹他猜疑。
否則,接了大總管的職位,不但你自己心裡不踏實,窦建德一樣睡不着覺!”
既然連伍天錫都能猜到其中關竅,程名振知道此刻在窦家軍中想必還有不少人隐隐推測出自己棄武從文的原因。
隻是這些人因為各自站的角度和切身利益不同,所以都沒有出言戳破,給窦建德和自己都留了一個漂亮的幌子罷了。
“你瞎猜的東西,根本沒有證據,就不要到處亂說了!”猶豫了一下,他低聲向伍天錫叮囑。
“我知道。
”伍天錫用大手自己掩住自己的嘴巴。
“我把它爛在肚子裡還不行麼?誰讓咱們實力不如人呢!他奶奶的,早晚有一天……”
“小九子,你到底要幹什麼啊!”剛回到自家營地,程名振立刻迎來了劈頭蓋臉的一頓抱怨。
第一個跳起來喋喋不休的是杜疤瘌,這麼大的決定,女婿事先居然根本沒向他透一點兒口風,這讓他老人家十分憤懑。
此外,窦建德前些日子卷席般拿下半個河北,也充分展現了其強大的實力。
跟了如此好命又如此強大的大當家,程名振不帶領着洺州軍建立開國之功,卻偏偏選擇大步後退,除了被豬油蒙了心外,還能有什麼其他解釋?
“我也是臨時才做出的決定。
這裡邊摻雜的事情頗多,等喘口氣,我再仔細跟您老解釋!”程名振一邊接下腰間佩刀遞給杜鵑,一邊低聲回應。
從今天起,他就是徹頭徹尾的文官了,再用不着每日将刀枕在腦後。
江湖的殺伐、競逐都與他漸行漸遠,有些留戀,但決不後悔。
“你也是,怎麼不早點勸勸他!”杜疤瘌沒法沖女婿發太大的火,轉過頭,很不高興地堆杜鵑數落。
“人家老窦可是誠心誠意地要增小九的兵,小九子這麼做,不是讓老窦熱臉貼冷**麼?”
“您别生氣,先喝口水,歇一歇。
他這麼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杜鵑收好兵器,然後走前,笑着把父親按在胡凳,順手再将一盞茶塞在他的手裡。
杜疤瘌被憋得隻喘粗氣,卻拿女兒女婿毫無辦法。
洺州軍是女兒跟女婿兩個一手創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