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多訓練有素的戰士,就算他娘的打群架,也吃不了那麼大的虧呀,你這個團長是吃幹飯的?“E團團長也窩了一肚子氣,他發牢騷道:”1号,我向軍部請示過,馬政委叫我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隻能拿着語錄本宣傳毛澤東思想,你向誰宣傳?
人家能聽你的?造反派說啦,中央**小組号召我們‘文攻武衛‘,反革命組織已經武裝起來,磨刀霍霍了,我們再不自衛就要犯路線錯誤了。
軍長,人家比咱們能說,我是沒辦法啦,你把我撤了吧。
“李雲龍說:”撤你的事以後再說,現在你得堅守崗位,把你的部隊管好。
“”這點我也做不到,我的哨兵站崗隻能帶着語錄本,這樣的哨兵還不如稻草人呢。
現在我們營區裡跟集市似的,誰想進來就進來逛逛。
今天上午有個老漢趕着一群羊進了軍營,說是我們訓練場上的草長得好,這麼好的草地也别糟蹋了,他老人家以後要拿這兒當牧場了。
“團長無精打采地說。
李雲龍氣得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情況這麼嚴重。
大批的武器被搶,就意味着社會治安已不複存在,任何人的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更使他心急如焚的是配置在一線防禦的部隊,這些部隊受到沖擊,後果不堪設想,武器裝備一旦被搶,整個防禦體系馬上會土崩瓦解,駐守金、馬、大二擔等諸島的敵軍可以輕松地長驅直入。
就算這種情況不會發生,随着軍事禁區被沖擊,敵方的間諜和特工部隊也會乘機潛入。
部隊的永備火力點、秘密工事、炮位、雷達站等這些軍事秘密将再無秘密可言,多年的慘淡經營将毀于一旦。
近十年來,海峽兩岸的軍事對峙從大規模炮戰、海空戰轉為冷戰和宣傳戰。
在這期間,滲透與反滲透的特種作戰、宣傳戰加心理戰成為主要手段,在以往的較量中,李雲龍勝多敗少,始終占着上風。
而現在,内亂四起,強敵壓境,李雲龍算是真正體會到身處東北國境線上承受着巨大壓力的老戰友孔捷将軍的那種無可奈何的暴躁。
夏天,這個城市爆發了一場大戰,整個城市被一分為二。
東區被“紅革聯”占據,以工學院為核心陣地,層層設防,早已斷絕交通的街道上,設置了沙包堆成的街壘,蛇腹型鐵絲網,用鐵軌焊成三角支撐物的防坦克樁,馬路兩側的樓房窗口裡伸出黑洞洞的重機槍槍管,街心新構築的地堡裡埋伏着執火焰噴射器的射手。
西區是“井岡山”的地盤。
這個組織的成員多是來自這個城市西郊工廠區的産業工人,人多勢衆。
其中很多工人都是複員軍人,有不少是參加過解放戰争和抗美援朝戰争的老兵,這些人槍打得準,也懂得戰術,有實戰經驗,戰場心理素質很穩定。
“井岡山”的頭頭(按當時的時髦稱呼應該叫“1号勤務員”)叫鄒明,是個前志願軍團長,參加過長津湖之戰,許多美國老兵的回憶錄裡稱此戰為“地獄之戰”。
可見此戰之慘烈。
戰後,鄒明的團隊受到過志司的嘉獎。
身為一個和世界最強大的軍隊交過手的中級指揮員,鄒明對于戰争的理解有了更新的認識。
一個人一生中最為重要的事,莫過于找到自己的生存位置,他認為自己已經找到了,他是為戰争而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他最大的願望就是靠戰功成為将軍,率領大軍和敵人浴血戰鬥。
但鄒明的運氣不太好,他的雄才大略還沒來得及施展,戰争就結束了。
回國後,鄒明轉業到本市東風機械廠,委委屈屈地當個副廠長,對此,他深感命運的不公平,很有點兒壯志未酬的感覺。
誰料“**”初期,他的命運出現轉機,所有的廠級幹部都被作為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揪出了,根紅苗正的鄒明便脫穎而出,成了本市最大的造反組織的“1号勤務員”。
大規模武鬥的興起,使鄒明有點“天降大任于斯人”的感覺,英雄到底找到了用武之地。
他似乎沒把對手放在眼裡,當他得知對手在東區構築防禦工事時,他隻是輕輕地笑笑,他的理論和拿破侖、巴頓之類的名将不謀而合,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
他不打算在防禦上下工夫,一個小小的東區,總不會比美國陸戰一師還厲害吧?他有些膩歪地想,最煩人的是拿下東區後拆除那些防禦工事可夠麻煩的。
“紅革聯”的戰術是雞蛋撞碌毒,撞不碎也要濺你一身蛋黃,招你膩歪。
鄒明的輕敵終于使“井岡山”遭受到重大損失。
他萬沒想到,勢單力薄的“紅革聯”竟敢主動向西區發動攻勢,而且戰術極為老道,由複員軍人組成的若幹支突擊隊秘密運動到“井岡山”的眼皮底下,随着一顆紅色信号彈的升空,突擊隊突然發起攻擊,幾聲巨響,幾個主要火力點被早已放好的炸藥包送上了天。
“井岡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