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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走火入魔的杜長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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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了動靜。

    鄒明發現了一件怪事,所有的中彈者都是被子彈擊穿了小腿肚,腿骨雖然沒受傷,但子彈造成的貫通傷也夠吓人的,彈頭隻在進口處留下一個不起眼的小洞,子彈出口處卻被撕下酒盅大小的一塊肌肉組織。

    鄒明的心裡一動,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感到對面黑暗中潛伏着一種比他想象的還要強大的力量,正在極其耐心地捉弄他,就像貓玩兒老鼠一樣。

    鄒明是1942年入伍的老兵,從戰士幹到團長,經曆過上百次戰鬥,可謂久經沙場了,可今天,他第一次嘗到恐懼的滋味,他感到自己像條放在砧闆上的魚,正毫無辦法地任人宰割。

    他手下的隊員們不知道鄒明正在想什麼,他們有種急于報複的願望,一部分人正在拼命射擊,一部分人又在推車,鄒明猛地揮動手槍大吼道:“注意隐蔽!”然而已經晚了,又是幾個隊員一頭栽倒,鄒明握槍的右手突然像遭到電擊,手槍發出一聲尖銳的金屬哨音飛出三米開外,在一股巨大沖擊力的震動下,他的右手麻木得失去知覺。

    一個隊員揀回了手槍,大家都驚駭的楞住了,一發子彈準确地打在槍管套筒上,套筒被打變了形。

    所有的人都明白了,這仗沒法兒打了。

    對手是手下留情了,否則,憑對方的槍法,鄒明就算有十條命也完蛋了。

    受傷的弟兄們畢競不是真正的軍人,貫通傷帶來的巨大疼痛使他們顧不上面子了,傷員們都大聲哭嚎起來,隊員們的士氣迅速低落下去,況且傷員再不擡回去治療,會失血過多造成死亡的。

    鄒明不再猶豫了,他果斷地下達了命令:撤! 事後在總結會上,鄒明把玩着那枝幾乎報廢的“54”式手槍,心想,媽的,要說這是“紅革聯”幹的,鬼才相信。

    “紅革聯”要有這本事,仗就不用打了。

    這些神秘的槍手簡直就像幽靈,真他媽的專業。

    鄒明在十幾年的軍人生涯中,似乎還沒見過這麼高水平的槍法,槍手射擊位置隐蔽得極佳,連射擊時的口焰都用某種很專業的辦法消除了,消聲器成功地掩蓋了槍聲,叫你根本無法察覺子彈是從哪個方向射來的。

    更令人不解的是當時處于黑暗之中,黑暗中射擊,槍法競能如此出神入化,簡直不可思議。

     鄒明給一個老戰友挂了長途電話,這個老戰友在西南的一個兵工廠工作,從事的是輕武器研究,老戰友仔細聽完鄒明的叙述,連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那些槍手裝備了紅外線瞄準鏡,現在一些發達國家的軍隊都裝備了這種瞄準鏡。

    在可見光是零的情況下清楚的看見你。

    咦?真怪了,這種瞄準鏡我國别說裝備部隊,連科研樣品還沒出來呢,你怎麼能見到?”鄒明不是傻子,他明白了,現在他最危險的對手不是“紅革聯”那些烏合之衆,而是一個隐藏在暗處的強大力量,這個對手處事很有分寸,隻是向他發出一種警告,似乎在告訴他,如想要他的腦袋,就像探囊取物一樣,想到這裡,鄒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座城市的武鬥進入對峙狀态,城市的一條主要幹道――朝陽路成為兩軍陣地之間的分界線。

    由于雙方都缺乏彈藥,所以沒有爆發較大的戰鬥,隻是在雙方的前沿陣地出現了大量的狙擊手,每幢建築物的每個窗戶都成了狙擊點,隻要有個目标暴露在窗口超過30秒鐘以上,立刻會被來自不同方向的子彈擊中。

    昔日繁華熱鬧的朝陽路現在變得死氣沉沉,終日不見一個人影。

    大街東西兩側的樓房牆壁上,布滿了蜂窩狀的彈孔和“八二”無後座力炮的炮彈炸出的不規則狀的大窟窿,空氣中蔓延着濃濃的火藥味。

    南北走向的朝陽路的南側是個丁字路口,路口的一座四層樓房後面,有一座高達八十多米磚砌的大煙囪,煙囪的側面有鐵梯,可供單人上下,煙囪的頂部很寬敞。

    ,像個小平台。

     身穿便衣的李雲龍正手持望遠鏡趴在煙囪頂上向武鬥雙方的陣地進行觀察,他身邊趴着一溜兒孩子,李健李康兄弟和趙山等兄妹四人。

    孩子們第一次參與這種冒險活動,心裡既興奮又撲撲亂跳,都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

     在李雲龍的望遠鏡裡,雙方的攻守态勢一覽無餘,用沙包堆成的街壘工事,臨街樓房地下室窗口改成的暗射擊孔,還有一些精心僞裝過的暗火力點,都收進了李雲龍的視野。

     當這個城市的武鬥處于萌芽狀态時,李雲龍沒太在意,他認為那不過是造反派們在打群架,互相扔扔磚頭瓦塊兒,再急了眼玩兒玩兒冷兵器就差不多了。

    誰知這些造反派一玩兒就收不住手了,機槍、沖鋒槍都嫌不過瘾,坦克和大炮都用上了,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從某種意義上說,政治觀點的分歧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用盡一切方法将對方在軍事上打垮。

    此時,戰争已經成了目的。

    李雲龍的心情很矛盾,從理智上講,他認為這種動槍動炮的武鬥純屬胡鬧。

    但從感情上講,那久違的槍炮聲對他的确是種誘惑,做個不恰當的比喻,猶如被去了勢的太監猛地見到陳橫在眼前的美女一樣,心中極度渴望卻不能為。

    身為職業軍人,他對眼前發生的戰争不可能無動于衷,即使沒有參與的可能性,也要做個内行的評判者。

    一個職業軍人要時時抑制那種對戰争的沖動,是件很痛苦的事。

     李雲龍把望遠鏡傳給孩子們觀察,他點燃一支香煙吸了一口忍不住罵了起來: “蠢貨,蠢貨,都是他娘的蠢貨,杜長海和鄒明都是當過團級指揮員的人,也都參加過實戰,一場小仗就打成這樣,不是蠢貨是啥?”李健和趙山都是中學生了,從小生長在軍人家庭對軍事多少都有興趣,他們最近和司令部的幾個作戰參謀混得挺熟,還經常在沙盤上玩玩對抗遊戲,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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