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财的病危,熊熊告訴了依梅,他倆倒是保持着一慣聯系。
依梅倒是稍為懂事了那麼一點點,說二媽死就沒回去,二爸去世還不回去就不好了,但要爸爸給她寄路費,她沒錢。
若回不去要爸爸出錢給她挂個禮。
古華笑罵道,你個沒知識的東西,就是你回去也應該代表我嘛,我回去還要幫你挂個禮錢?你它媽沒把我倆當成一家人嗎?依梅這才嘿嘿一笑,表示不應該。
。
等到翌日見過了衛蘭子的女兒,古華執意要返回,桂芝知道古華說一不二的脾氣,劉剛亦怕地闆滑一不小心摔壞了古華,便執意掏包車費送古華。
第三日早八點,還是那個年輕司機,順帶母親進城護理宮外孕手術的妻子。
年輕人開車有年輕人的沖勁,窄窄的山道一路飛馳,颠得不愛暈車的古華有暈意了。
“你開慢點,我有暈車感覺了。
”司機見說也隻開了開車窗,不過古華便無了暈車之感。
古華聽從了侄子永軍的建議,這次是把電動輪椅帶上的,并滿足了侄子的好奇心,叫他駕駛去遛遛公路。
侄子果然聰明,首次便駕輕就熟,古華自已也遛了兩次,劉剛也陪他遛了一次遠程。
因有劉剛護衛,古華大膽地試驗爬坡,看看那坡超出允許值八度,卻加擋未圓就上了去,得劉剛贊賞:“不錯,買得值!”
啊,故鄉,故鄉父老鄉親,多少往來甚微的老婦依然達眼就能認出他古華,親熱之情溢出,他的擔心是多餘的,沒有人卑視他殘疾。
他的名氣是好的,威望是高的,社會無論變得多麼壞,老百姓總會保存和傳承人性善良的一面。
因為受過社會主義時代洗禮的他們這一代人還在世。
這使得侄子永山的媳婦驚奇道:“幺爸你走了那麼多年了,怎麼還有那麼多人認識你?”
小車翻過星子山下山途中,一拐彎時司機把方向盤打得過猛,将未注意的古華甩向左邊車壁,碰的腦左側卻感到脖子右邊筋被拉扯得大痛,司機發現後緩了車速,見古華直摸脖子。
說:“走吧走吧!”也沒告訴實情。
不料回校這夜睡覺就覺得老疾複發了,右肩骨疼痛,脖子一轉就痛,右眼部也痛。
那老疾是當年大嫂逝世回家種下的,本己調理好,但又一次因依梅棄他而去,親手勉強去廚房做飯途中仰面摔倒再受創而複發,再次調理得輕微,這一次又受撞傷複發。
這使得古華從曆次回鄉的經驗中不得不懷疑,他不利老家那一方。
他本不信邪的。
但荨麻疹的複發,他忽然覺得是故鄉的水土不服引起。
那裡地處兩條河交界,氣息與他長年生活的無長流水的南部鄉土迥然有異。
雖然是故鄉,離開得太久了。
古華臨近中學時迎接他的是傾盆大雨。
中學門衛不在無法開門,隻好停車門外。
好在電告了保姆迎接,司機也全力幫忙。
他感覺到幾天的車馬勞頓,想睡覺,自己的被子氣味聞着就自然一些。
兩天的放松,又開始規律地練功了,雖然曾疑惑這佛法效應為何還不及他使用土辦法有效。
他在盡量理解原因。
古華在行動。
了卻俗願。
他放棄了國際文化出版社,是因為對于國内單書号出版它隻是中介角色,書歸屬何處?這令古華感到不踏實。
他要的是直接關系。
他聯系上了中國文聯出版社,己報上了他持異議的選題報告。
等待。
上報人說,應該沒問題。
劉剛電告古華,古财已落氣了。
唉,一直掙紮了九天才斷氣,終于解脫了痛苦病磨。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限來時各自奔,何況弟兄?人的死去比生來儀式隆重想必很有道理,生,意味着來世上受苦,死,意味着了卻,哪個該隆重慶祝?
古華問:“埋在何處?”劉剛說:“回山上太遠,隻有在河壩買一坨墳地,幾千元。
”古華心中歎道,這土地私有化,死還得死到自己的領地上,不然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老嫂子趁蒸午飯閑隙,在後院與鄰裡家屬聊談說,她上九拱坪山搬野竹筍。
九拱坪山那可不矮,老嫂子體胖年過六十四,古華出去驚疑地問:“你還爬得上山,幾時去的?”他覺得不可能,那得一整天時間,而她天天在上班。
老嫂子說:“你回老家那兩天去的,隻去了一天,第二天想去,又怕你返回來了。
”
古華說:“那你打個電話問問我不就得了?”
“第二天下雨沒法上山了。
”
“那你說因為我的原因沒去?真是的!”心中道,這老嫂子随着熟悉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