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後,淺笑一聲,說道:“既然如此,葉某就卻之不恭了。
”
袁世凱見葉秋白如此說,心下也十分高興,端起酒杯,說道:“好,我們别多說,來......幹杯!不然菜肴都涼了。
”說完,二人碰杯,兩杯白酒一飲而盡。
袁世凱放下酒杯,眯起眼睛,笑吟吟的說道:“聽說你們回春堂,是你夫人經營的。
”
葉秋白也直言回答:“是。
”
袁世凱話鋒一轉,接着說道:“既然如此,葉醫師不想換一個環境嗎?”
葉秋白疑惑問道:“袁大人的意思是......”
袁世凱見話已至此,坦然說道:“我不妨直說,我正在訓練一批新軍,我想假以時日,他們一定能成為大清國的精銳部隊,你醫術高明,我十分欣賞,希望你來天津擔任我軍軍醫,到時候我軍就無後顧之憂了。
”
葉秋白聞言暗想,這老狐狸的尾巴果真漏出來了,他想讓我去給他當軍醫,真是癡心妄想,更何況這新軍以後沒有幫助戊戌六君子什麼忙,我才不幹這缺德的買賣呢?這是有違天良啊!他便推辭道:“袁大人過獎了。
隻可惜葉某老父年事已高,需要有人照顧,前幾日還咳嗽難忍,吐了幾口鮮血,病症嚴重。
照顧年邁的父親也是我們做兒女應盡的責任,袁大人也不想讓我背上不孝的罵名吧。
更何況我那夫人醫術有限,弄出人命那就大了,所以本着對醫者仁心的道德觀,我還是不去了,真是謝謝大人的好意。
”
袁世凱聽言點點頭,對葉秋白的孝心十分贊賞。
這時葉秋白接着說道:“再說,葉某生于斯長于斯,實在不想背井離鄉,袁大人的好意,葉某心領了。
”
袁世凱無奈的說道:“世界上有伯樂才有千裡馬,以你此等人才,理應大有作為,何必當個小小的醫師呢?”
葉秋白想不到這袁大頭如此執着,便歉意說道:“袁大人見笑了,葉某沒什麼大志,作為一名大夫能夠救急扶危,令病者藥到病除,葉某以心滿意足。
”
袁世凱聽完這些話,反而笑了起來,說道:“呵呵,葉醫師,你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我也不便強人所難,若日後你改變主意,能助我一臂之力,我袁世凱無任歡迎。
”
葉秋白此時心頭一塊大石方才落下,舉杯便回敬了袁大頭一杯,二人暢飲多時才分道揚镳。
京城東門有一座洋教堂,裡面有一位心善的洋人亞瑟神父,每逢集市總要免費給大家施粥送藥,所以大家都喊他是真正的天神。
這日清晨也是他給大家發放食品藥物的時候,所有教堂四周人頭攢動,比肩繼踵,好不熱鬧。
“亞瑟神父,你真是善心啊。
”排隊的不停的稱贊着。
“平時不但送藥,今天還将米糧派發給貧苦大衆。
”
這時葉秋白和亞瑟神父從教堂走出來,亞瑟神父誇獎道:“葉大夫,你更有善心,經常來這裡幫忙,我要代替貧苦大衆謝謝你才對。
”自從葉秋吧還陽之後,東逛西走,便結識了亞瑟神父,因為葉秋白的西醫理論更讓亞瑟神父折服,畢竟他這齊魯醫科大學的本科生不是白給的。
亞瑟神父簡直就是像遇見了知己一樣,葉秋白會洋文(英語)所以溝通起來非常容易,他也向亞瑟神父請教了很多西醫臨床手術的問題,畢竟他自己沒有做過什麼大手術。
葉秋白微微一笑,說道:“言重了,亞瑟神父。
你平時和我交流了很對西醫方面的知識,令我大開眼界,是我謝謝你才對。
”
亞瑟神父也坦然的笑了,微笑道:“你也教我如何望聞問切?算起來我還賺了呢。
”說完雙手一攤,擺出西方人特有的姿勢。
葉秋白謙虛樂道:“能夠給你交流一下中西醫的醫術,對我日常診治都很幫助。
”
亞瑟神父接着說道:“話說回來,我有一位老朋友,近日不知何故咳嗽的很厲害,吃了止咳藥也好不起來,不知葉大夫你是否介意幫我看看,給點意見呢?”
葉秋白說道:“亞瑟神父,你還跟我客氣什麼,你請帶路吧。
”
亞瑟神父聽言十分高興,二人便帶了藥箱向神父那位得病的朋友家走去。
經過幾條大街和幾條胡同,房屋逐漸變的緊湊起來,過了一片紅磚碧瓦的矮房,便來到一所裝修十分豪華的寓所。
寓所内看家護院的仆人一看不像是普通的人,看身材面相,應是多年當兵才有的體格,見到亞瑟神父也并未阻攔,一看便知是熟客。
穿過前室花園,便來到二樓的書房内,隻見一個年齡較大的人坐在案幾上翻閱着什麼,有時不停地咳嗽幾聲,見到亞瑟神父來了,便起身迎接,從容說道:“哎呀,亞瑟神父來了,老夫有失遠迎。
”
亞瑟神父見過禮,便說道:“這位就是我上次給你說過的葉大夫,這位是......”
還未等亞瑟神父介紹完,那老者便插言道:“老夫姓李。
”說完面容像是僵住一般,沒有絲毫變化。
“李先生,你好。
”葉秋白禮貌的拱手說道。
李先生還禮道:“你好。
”
李先生二話沒說便在案幾邊上坐定,伸出一隻手腕示意葉秋白馬上開始診治,葉秋白瞥了一下,心中頓時感覺不爽,今天這是又碰到了什麼牛叉人物,怎麼待答不理的,這就是富貴人家的待客之道嗎?難道比袁世凱還神氣百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