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才從監獄出來,回到縣委招待所宿舍。
可是,他被捕入獄後,招待所已經将房子收回去了。
此時,阿才突然的歸來,隻好重新安排房子。
阿才出獄之前,沒有通知家屬。
此時,由于房子都租出去了,隻好臨時安排一間十多平方米單間房子。
按行政機關潛規則,在出獄前有關部門應該提早通知招待所為他準備好這些住宿問題,可是,到出獄時才臨時像顧客一樣安排,這是一種失職。
此刻,他站立在新安排的房子裡,想到自己孤獨一人,看着空洞洞的房間,心裡不免有點失落感、彷徨。
本來出獄回來心情應該高興,可是,總是高興不起來。
他心裡老是想着一個問題:好好的一個人,無緣無故成為囚犯,判刑十五年。
照這麼說,今後,誰料到這種事情還會不會發生呢?囚犯生活是可怕的,盡管入獄後不受到那種酷刑,但是,精神上的折磨是難以承受的。
想到這裡,此時,他的心中産生起一個奇特的念頭:即繼續當這個七品知縣?還是返鄉當緻富社社員,與鄉親們一起築夢呢?想着想着,他感覺到很累,随手關上房門,連外衣外褲都來不及脫,就迷迷糊糊地入睡了。
阿才倒在床上,一睡就是幾個小時過去了。
是的,這半年獄中生活,他沒有睡過一天安穩覺。
同囚室的幾位犯人,他們是名副其實的貪污腐敗分子,對于入獄坐牢是有準備的,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所以,貪污腐敗被抓入獄是合乎邏輯,在思想上應該說是平衡的。
可是,自己小小還是的七品知縣,而且是一心一意為人民辦事的好知縣,沒有貪污受賄一分錢,自己确實沒有想過利用職務之便貪污受賄挪用公款的事,一下子就從縣長職位上變為貪污腐敗分子獄中犯人,此事确實出其意料之外,完全沒有意料到,也沒有思想準備,對此,在人生上打擊很大。
當然,在思想上更不會平衡。
腦海裡日夜都思考着這件事情,怎能睡得安穩覺呢?除非沒有思想頭腦的人白癡的人,才不去思考這個問題。
傍晚,太陽已下山了,西邊雲層中還隐約地見到一些微弱光線。
阿才漸漸醒來了。
此時,雖然外面還有一絲微弱的光線,可是,在他房間裡已一片昏暗,他感到有一種烏雲依然籠罩在心頭上,使其精神上振奮不起來,如果不是肚子裡餓得“咯咯”叫的話,他想一直睡下去,永遠都不想起來。
此刻,他又想起自己“三起三落”的人生道路,自己走得太艱苦太曲折了,每一次都是刻骨銘心的。
不過,在生死關頭,每次都想起長篇紀實小說《地怨》的主人公王學瑞,王學瑞與自己一樣,也是一個處級領導幹部。
他不貪污不受賄一分錢,因寫二三篇反腐文章,被貪污腐敗廳長潘沿美打擊報複,拘禁陷害九年之久。
最後,才被共産黨解救出來,恢複了工作。
王學瑞深深感到,自己不是當官之才,于是,轉行當了一位為人民呐喊的作家。
每次想起王學瑞,才有勇氣活下來。
此刻,阿才想到,當官是為人民服務,不當官也是為人民服務。
他逐漸感到,自己也不是當官的材料,還是辭職返鄉當社員。
想到此,他看到房間已是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他便起床打開了電燈。
他從床上站立起來,模了模衣袋裡是否有錢?此時,他從衣袋裡掏出一張人民币,見是五十元,于是,打算到街上吃一頓快餐,補補身體。
于是,他轉身去打開房門。
突然,阿南一人出現在門口。
此刻,他們眼睛呆呆地注視一會兒,阿南一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