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植的莊家全部灌上了水,且水溝、地埂完好無損。
養病的劉二得知這金山新區的青苗全部灌上水後,精神好了許多,能夠做起說話、喝水、吃飯了。
臉色也紅潤了,不見了疲倦,多起了神采,見人話也多起來,慢慢的竟能夠下炕搖晃着走路。
鄰居來看望,就問劉二,“病情好些了嗎?”“好些了,這段時間,多虧南郭先生忙裡忙外的悉心照料。
”南郭先生就在旁邊呵呵的笑着,不住的摸着腦袋瓜。
就又說:“是藥好呢,還是女醫生好呢?”劉二就吱吱嗚嗚的說:“藥也好,醫生的醫術也好。
”大家就一塊起哄:“藥怎麼個好法?還是女醫生好吧!人長得白淨,服務又周到,一說一笑的,多溫柔,要不再把人家請來瞧瞧?”,劉二就低聲細語的說:“不了,不了,病都好了,還麻煩人家多不好意思。
”話罷,大家就都笑開了,笑聲擠滿屋子,飄在了門外。
腿腳剛利落,劉二便組織村民到村前山區的林地種草植樹。
村民們肩上扛着整捆的松樹苗、榆樹苗和楊樹苗,頭戴大邊草帽,手持鐵鍬䦆頭三三兩兩嬉笑着來到林地。
男女搭配,強弱組合,找樹木稀疏的地兒下手,挖坑、扶苗、培土、踩土固苗、澆水,嚴格落實植樹造林的工序,一株株幼苗為林區增添了片片新綠。
忙了一陣,大家便坐下休息,有喧荒的,有說段子的,也有喝茶解渴的。
女人們,就三三兩兩約着走進樹林深處小便。
“哇呀,有狼,快來人啊”!三個女人剛走進樹林,就尖叫着提着褲子跑了出來。
一聽有狼,休息的村民抄起手頭的家夥撒腿就往林中跑,在一處林草茂密的地兒,一隻灰狼靜靜爬着,見有人來,依舊未動過,看體型樣子,估摸是一隻懷孕掉隊的母狼,歇息中突然受了驚擾,爬着沒來得急躲避人群是為了保護小狼崽。
大家嚷嚷着,往前擁着,絲毫不敢接近。
爬着的狼,毛色淺灰,長約七八十厘米,嘴長而窄,頭腭尖形,顔面部長,鼻端突出,白色眼球,耳尖且直立,一臉兇氣。
有人叫了南郭先生的名字,說今天是一個絕好機會,去年狼群吃了你家數十多隻羊,報複的機會來了,好好洩洩氣,解解恨。
在大家的撺掇下,南郭先生深吸一口氣掄起一張長把鐵鍬,狼沒有動身,雙眼盯着南郭先生的眼睛直直的看,就在下落的瞬間,南郭先生突然覺得他不像一隻狼,它也沒那麼兇惡,它都頂着生命的危險在極力保護着自己的狼崽,它會吃羊嗎?我打死了狼,不是一隻,還有沒出生的狼崽呢!越想越覺得狼的可憐,越發的狠不下心來,扔了手裡的鐵鍬,蹲在一邊的林地上抱頭哭了,哭的還很傷心,像是受了委屈似的,有吐不完的冤情。
大家被他的舉動驚得目瞪口呆,個個感覺很失望。
有人說話,他下不了手,我們來解決。
一中年男子拿了一根棍子準備結果狼的性命,狼把身體緊縮了一下,把肚子藏得更加嚴實,男子舉起棍子,看着可憐巴巴的狼,看着高高鼓起的肚子,不知棍子該落在狼的何處,就又松手不打了。
見勢,大家後退了數步,沒有人願意沖在前面當英雄,剛才的兇悍瞬間全部消失了。
有的說自己生來膽小怕事,下不了這個狠手。
也有的說,殺了狼,夜裡會做噩夢,睡不着覺。
有的說暈血,連隻雞都沒殺過,幹不了這事。
劉二見大家都不願動手殺狼,就勸大家放棄殺狼的念頭,組織村民繼續植樹造林。
大家走後,狼緩過勁來慢慢起身一瘸一拐的離開了,大家望着遠去的狼的身影,不再作聲。
山區的樹林裡一下寂靜下來,偶有麻雀發出清脆的叫聲,聲音也随着雀兒在樹林的上空越飄越遠,慢慢模糊在了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