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能使
地表上容易流動的海水發生潮汐現象,同時也能使固體的地殼發生和漲潮落潮類似的變化,形成所謂“固體潮”。
初一十五,朔望之時,地殼所受到的吸引力最大。
如果某個地方的地應力達到臨界點,
那麼這種外來的力量就有可能觸發地震。
回想一下,唐山地震就是七月初一的夜間,初二的淩晨,那麼,今天是七月十五,真有點兒懸乎。
沂沭斷裂帶,這條大鳌魚,它會不會在今天晚上趁着明亮的月光翻一翻身子?
可能。
很可能。
很有可能!極有可能!
我越想越害怕,八裡山路走得恍恍惚惚,連到了幹爺爺墳上燒紙叩頭,都心不在焉了。
回到家裡,我不敢掉以輕心,不敢再去麥場睡覺,而是坐在防震棚裡大瞪着眼睛,全神貫注地去看臉盆酒瓶和水平尺。
然而,酒瓶豎在那兒穩穩當當,水平尺的氣泡也是紋絲不動。
過了一會兒,我突然聽見了外面的豬叫。
我急忙跑到豬圈邊看,隻見我家那頭黑豬擡頭看看月亮,便轉着圈兒亂吼亂竄,而且還一次次地試圖跳越圈牆。
我想這不對頭,很不對頭。
因為自從用蠟油把它的耳朵灌聾,這些天它一直很老實,老實得像個三好學生。
可今天它為何一反常态?
有點懸,真是有點懸。
那豬還在奔突不停。
突然,它“噌”地一下,竟然越上了高高的牆頭,竄到了外頭。
這種壯舉,完全是一種超常、反常行為。
地震前兆!典型的地震前兆!
我顧不上多想,立即扯開嗓子對着村子大喊起來:“要來地震啦!要來地震啦!”
村裡立即一陣騷動。
許多人循着聲音跑過來,問我是怎麼回事。
我便說了那句諺語,又說了我家那頭豬的表現。
人們有的信了,趕緊跑回去向家人傳達;有的人卻不信,說一個豬竄了圈還有啥稀奇
的。
正在這時,池長耐來了。
他聽我講了這情況,立即說:“出現反常現象,你還不去公社報告!走,快跟我去推自行車!”
我跟他到大隊部推出自行車,騎上它就朝公社奔去。
月亮雖然把路照得明亮,但我的騎技太差。
加上心急,就不時地摔倒。
等攀上一個高崗,再騎車下坡時,那種飛馳讓我已經沒法掌住車把。
途中車子猛地遇到一個障礙,驟然往高裡一蹦,我便整個
地飛了出去,任何事也不知道了。
等到再醒過來,我覺得額頭上濕漉漉的,拿手一摸,在月光下一看,竟然全是血。
爬起來試一試,胳膊和腿雖然都疼,有幾處流血,但都還沒斷,于是就想繼續前行。
可是推過車子,發現那車子已
經摔壞,轱辘不轉了。
怎麼辦?此時,我多年受到的革命英雄主義教育起作用了。
江姐、許雲峰、劉胡蘭、黃繼光……刷刷刷刷,都站在我的面前盯着我。
我将壞了的自行車往旁邊的玉米地裡一塞,跟在英雄們的後頭,
一瘸一拐地,急促而拼命地跑向了公社。
跑進公社大院,見前面的空地上正在放電影,有一大片人黑壓壓地坐在那裡。
我想,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放電影娛樂?
我見作為黨委辦公室的那口大防震棚燈光通明人來人往,便走了過去。
齊書記和馬秘書等人正在裡面聽兩個人的彙報,臉色都十分嚴峻。
看見我進來,他們都現出吃驚的表情,說你是哪個村的?怎麼帶着一臉血來啦?我說我是池家莊子的,因為騎車不熟,路上摔了一
下。
齊書記關切地過來看了看,說我腦袋左側有一處磕傷,讓馬秘書趕快叫醫生來給包紮一下。
馬秘書打了個電話,一個身背藥箱的中年男子很快來了。
他端來一盆水,把我的臉洗了洗。
又取出酒精球
和紅藥水先後擦了一遍,然後用繃帶纏在了我的頭上。
我朝牆上的大鏡子裡照照自己,真是一個在戰場上挂彩的傷員了。
在給我包紮的空當,齊書記和馬秘書繼續聽那兩個人的彙報。
我也聽明白了,他們兩個一個是野雞嶺的,說今天晚上有一大群燕子在他們村邊亂飛亂叫;另一個是王家官莊的,他們村傍晚時分出現
了兩頭牛堅決不進牛棚的異常現象。
聽完他們的,馬秘書見我已包紮完畢,就指着我說:“你也說說你們池家莊子吧!你們那裡發現了什麼?”
我便把我家那頭豬的表現講了。
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