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歲那年母親成了嫠婦。
本是紊亂的年代這也不足為題,而母親也還是一如既往的笑魇如花。
仿佛隻是院裡多了個墓位一般輕描淡寫。
直至那晚憧憧人影闖入後院,煙火在夜上空滃郁,整個屋院被槍聲充斥着。
至今我仍是忘了自己是如何活下來的,隻記得最後見母親一面,她拉着筠簾的手,往昔殷麗如花的髦發散亂下來,在刺耳的槍聲中模糊地聽到“鄄城,你快點帶着筠簾從後門離開!”
我呆愣着,胸腔劇烈地喘息,被擠推出後門後隻有空蕩的後巷,淚水似乎模糊了雙眼,我隻見到透明的黑夜在閃耀,待旁邊筠簾哭出聲來,我才猛然醒滞,拉着她拼命地跑,隻是我的身和心都在顫抖着,竟完全都不知發生了什麼。
後來的事情,卻都好似被封閉了一般,我腦子裡關于後面的記憶,即使震欲了腦袋,也終是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