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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軍民聯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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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人還是超過20個,隻好用“抓阄”的辦法産生20個要去的名額,我當然不用“抓阄”了。

    “抓阄”的結果7個隊委走6個,隻剩下一個婦女隊長“留守”。

    (後來我才知道,他們連“抓阄”也做了手腳) 庫底材料回收指揮部就在樂東公社附近,即将建成的杉眉水庫和水電站是全省最大的水利水電工程,把一個全縣面積最大的公社幾乎全部淹沒,移民十幾萬,成為政府最頭痛的事情。

    指揮部設在水庫中心位置的一個小學校裡,部隊住東邊原來教師們住的宿舍樓,其他人員住西邊的教室。

     我們這些“臨時工”的工作起初是“撬門窗”——移民們剛離開不到一個小時,我們就去把房門、窗門等等木的、鐵的“值錢”的東西弄回指揮部的一個臨時倉庫裡,以防被“靠邊站”的村民“偷”走。

    這工作注定要與當地民衆鬧矛盾,一碰面他們就叫:“鬼子進村了!”——這個比喻倒是非常形象,他們搞“堅壁清野”,我們則實行“三光政策”。

    為了保證“國家财産”不受損失,指揮部的人們得與“原住民”周旋、鬥智“鬥勇”。

     在指揮部“工作範圍”内有兩處列為“重點保護單位”:一是民國時全省最大的軍閥陳海的“老巢”,他的住處倒也一般,唯一不同的是在他的客廳下面挖出了幾百條生鏽了的槍支和幾十箱子彈,這早已在指揮部的意料之中,但幾棟鋼筋水泥結構的碉堡和軍營卻讓人們大開眼界而又大傷腦筋,為了“回收”比較值錢的鋼筋,也為了今後水庫裡行船的安全,動用了部隊的槍、炮、手榴彈、炸藥包,同打一次中等規模的戰鬥差不多,隻是沒有敵人;二是曾經因為一出話劇《九命沉冤》而聞名中外的大地主陳亮的一排三棟“大厝”(閩南四合院),我在念中學的時候看過這部以階級鬥争為主線索的現代話劇,心想這個大地主的房子一定比劉文彩的“收租院”還壯觀,進去看了以後大失所望,挖地三尺也找不到什麼金銀财寶、槍支彈藥,“水牢”、“刑堂”等等也是子虛烏有的事,贊歎話劇的作者吹牛之功實在是高! “指揮部”人員雖然不多,但“官”大——省直單位,“總指揮”據說相當于副專員,是個“南下幹部”,山東人,姓張,人很耿直,正派,不貪财。

    不知為什麼我很快就跟他成了“忘年交”,從他的嘴裡“挖”出了不少幹部堆裡的醜聞,同《官場現形記》描寫的差不多——原來我以為當官真的是“為人民服務”呢。

     張的得力手下——一位姓汪的副總指揮就貪得無厭,我親眼看到每天找他“批”各種“回收材料”的人們大包小包地送給他東西,他照單全收,從不“客氣”。

    我把此事告訴張總,回答是:“你太天真了”。

     既如此,我也就熟視無睹了,常常把人家送給汪副總的禮物拿出來與大家分享——高貴的鐵觀音茶泡給大家喝,名牌煙給大家抽(我不抽煙,但喜歡看他們吞雲吐霧),好酒晚上配花生吃(我也不喝酒,但喜歡聞酒香)。

    汪副總并不氣惱,反正有的是。

    終于有一次讓我看到汪把這些好煙好酒好茶賣給他的一個親戚——我幹的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自己也說不清。

     這地方的小青蛙很多,一到晚上,指揮部四面蛙歌,甚是熱鬧。

    于是我吃過晚飯就多了一個活動——釣青蛙:隻要用一條細繩子尾巴綁上一個蛙腿,在路旁的草叢裡走一圈,就可以釣到一竹簍青蛙。

    這青蛙也有趣,它一看到草叢上方有會動的東西,就縱身往上跳,張大嘴巴含住餌料,死不松口,被人釣去當美味佳肴。

     我一面吃着青蛙美食,一面聽張總指揮講青蛙的故事——原來張總的老家山東從來不吃青蛙,張總來南方後,起初不敢吃,後來“經不起誘惑”吃了幾回,竟吃“上瘾”了,回老家時到田裡釣了一大竹簍青蛙準備煮吃,村裡的人們以為他瘋了,都來圍觀。

    吃完青蛙,他老媽把鐵鍋洗了十幾遍還覺得不夠幹淨! 指揮部裡有一個高個子男青年吳慶,體高将近一米九,而我們生産隊來的女青年有一個最矮的叫做黃珠,體高大約隻有一米四,指揮部的人們說笑話“要是這兩人結合,生下來的孩子不知會是高個子還是矮個子?”沒想到有一天吃晚飯的時候這兩人都不見了,找了老半天才發現他們在附近的河沿下談起戀愛了!不到一個月兩人結婚,成就了一對美滿姻緣。

     有一天我看到連長和張總在一起,就建議說:“我們來個軍民聯歡篝火晚會怎麼樣?”兩人都表示有興趣,其他人更是沒話說了。

    很快地當天晚上就熱鬧了一回——兩百多個人在小學操場上圍着用廢舊木料點燃的篝火唱歌跳舞,狂歡到深夜。

     我和連長唱了幾首“革命歌曲”和京劇唱段,記得連長一曲“我為祖國獻石油”唱得特别棒。

    指揮部幾個女同胞包括我們隊裡的清梅、秀美等人也唱得不錯,我用口琴給他們伴奏,引起一陣陣喝彩——部隊軍人叫得特别歡!張總的笑話和幾個年輕人臨時編排的“小品”也不時讓全體參加者笑得前仰後合。

    到後來附近“靠邊站”的居民們也參加到“篝火晚會”中來。

     也許是“樂極生悲”吧,連長在晚會臨近結束時輕聲對我說:“我總覺得好象要出什麼大事的樣子。

    ”我一個晚上都在琢磨他的這句話,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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