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覺得無能為力,勸我“算了,不要再搞了,全世界的科學家都搞不出來,我們真的會比他們更高一籌嗎?”
我把樟樹的愈傷組織拿到廈門大學的實驗室裡,用最先進而又非常精密的儀器檢測組織裡的各種微量成分,發現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物質,雖然隻是“痕迹量”,卻有可能是造成樟樹不生根的主要原因。
我想辦法在生根培養基裡加了一些“絡合物”把這“痕迹量”的物質“絡合”住,世界上第一株“組培”的樟樹苗終于在我的實驗室裡誕生。
“純種芳樟”的組培實驗成功了,我把幾株組培苗種在苗圃裡,細心地照料着。
半年以後,采了幾片樹葉到實驗室裡蒸餾出精油,一聞,香氣不純正,再用氣相色譜法分析,芳樟醇含量還不到百分之七十。
幾個同事說:“變異了,組培沒有成功。
”我耐心地給他們解釋:“這樹苗還在‘嬰兒’階段,葉子還在不斷地變化着。
我們每個月采葉蒸餾分析,畫個曲線,看它這樣變化?”
連續幾個月,檢測數據讓公司所有的人一直倍受鼓舞。
一年以後,芳樟醇含量最終達到百分之九十七,與母樹葉子精油的成分接近了,我才請省、市林業局、科技局的專家、學者來公司鑒定,宣布樟科植物的組培實驗成功!
我在廈門建立了一個大規模的育苗場,在中國林業科學院的全力支持下,各種現代化的設備、儀器一應齊全,全部采用超前的高新技術,年産健壯的“純種芳樟”樹苗一千多萬株。
省林業廳派專家組前來視察、檢驗後,又在廈門和省會召開幾場論證會,最後決定在全省種植“純種芳樟”五十萬畝。
幾年内,林業廳的幾位廳長逢會言必稱“芳樟”,種植芳樟的好處很快就在全省家喻戶曉了。
年底的時候,省輕工業廳通知我到省林業廳參加一個“春節團拜會”,我覺得奇怪,因為我每年參加的都是輕工業廳的會。
到了會場才知道,原來林業廳想請幾個其它部門的科技人員來個“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學一點“發财”的“訣竅”。
我聽了幾個林場科技人員的發言後,覺得他們都是來“訴苦”的,都是講他們如何受苦受難,如何大公無私,“吃的是草,擠出來的是奶”,說到動情處,有的當場哭了。
我第一次聽說搞林業的人這麼苦,也有些許感動了。
到了我發言的時候,我說:“其實我們林業部門是不應該過這樣這樣的苦日子的——我們有别人沒有的最大最好的資源,有數十萬吃苦耐勞的勞動力,加上我們這些長期在第一線上勤勤懇懇踏實工作的農藝師、工程師、技術骨幹,為什麼就不能‘發家緻富’呢?”
一位副廳長插話說:“我們也想‘發财’啊,但我們隻能按國家計劃造林、伐林,現在每年的砍伐指标都在減少,我們的大部分工人師傅一輩子隻會種樹、砍樹,現在如果不砍了,他們不知道該做什麼,我們也為難。
”
我說:“我講一句不大好聽的話,我們種了一輩子的樹,又砍了一輩子的樹,天天跟木頭打交道,頭腦也快變成木頭了。
我們提供各種材料給其它工業部門做原料,讓他們發财,為什麼我們就不會自己把這些材料做成各種民生用品,比如家具、人造闆、小木屋等等,這樣我們的産值就大了幾倍,工人也有活幹了。
”
幾位廳裡的頭頭聽了,倍感興趣,一再問我“具體怎麼辦?”、“技術人員哪裡找?”、“資金怎麼解決?”團拜會變成“咨詢會”了。
會後,廳長請我以後盡量多多參加他們的各種“座談會”、“神仙會”,我答應了,也做到了。
後來他們竟“選”我當了省經濟林協會副會長。
最早種植的芳樟樹在第二年秋天收獲,産量超過我原先的估計,提取的純種芳樟葉油也以原先估計價格的三倍被搶購一空。
我整理多年來大量的實驗數據,發現這個樹種的葉子在适當的時機采收,其胡蘿蔔素的含量大大超過胡蘿蔔!如何提取這寶貴的胡蘿蔔素?按照傳統的做法,提取時必須耗用大量的有機溶劑,不但提取成本極高,而且大規模生産時“安全”、“污染”、“生态”等等都有問題。
我想,要是能夠用水提取就好了,但找遍國内外所有技術資料,“用水提取”沒有任何先例,因為胡蘿蔔素完全不溶于水,甚至不溶于酒精,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油”!。
我想盡辦法,同幾個助手們做了數以萬計的實驗,幾乎所有參加實驗的人都認為“不可能”了,我卻從大量失敗的實驗中發現了“可能性”,又一次提出無人敢想、極其超前的實驗方案,終于有了“眉目”,再從這些“眉目”中理出“有理”的根據,再提方案,再做實驗,最後竟然創造出了一種“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