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親大人一聽到這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反響強烈,一邊喊喊叫叫地命令愚耕趕快準備動身,一邊顧自替愚耕打點起來,絕不允許愚耕還無動于衷,好像錯過了這個時機就去不成了。
愚耕見此情知拗不過去,惟命是從,佯裝乖覺。
愚耕出門的時候,父母親大人也隻無關緊要地唸叨幾聲,父母親大人以為愚耕隻要能夠出門去,就總比呆在家裡丢人現眼強多了,愚耕隻要還在家裡多呆一天都會成為父母親大人的一塊心病,這不能算是父母親大人的特有表現,這是農村的普遍現象,愚耕對此現象特别敏感,就不作分析了。
愚耕出門後,就表現得俨然像是一個趕赴前線的小戰士,與前面呆在家裡時判若兩人,愚耕沒有打算要完全靠舅舅們照應着,愚耕做了最壞的心理準備。
愚耕知道他眼下要走好的第一步,就是要順順利利平平安安地找到華為工地去,不容麻痹大意,愚耕認為隻要在他還沒有找到華為工地之前,就算是在獨闖深圳,愚耕甚至想到如果他實在不能找到華為工地,就隻有獨自在深圳那邊打工了。
愚耕在廣州的那段經曆,使得他認為隻要出門在外就要有危機感,說不定就會碰到什麼狀況。
愚耕趕到茶陵縣城湘運客車站,卻發現車站内已發出了最後一趟茶陵至深圳的客車,這無異于給愚耕敲了一悶棍,以為出師不利,心煩意亂,很快愚耕跳上了一輛茶陵至東莞的客車,決定先到達東莞再轉車。
愚耕唯有一鼓作氣,不斷地行動起來才能進入狀态,愚耕這次去深圳太突然,太倉促了,愚耕感到還沒有完全進入狀态。
第二天淩晨四點多愚耕乘坐的客車不知不覺中已抵達東莞汽車總站那裡,随着開車司機的一連吆喝幾聲,使得車内剛從睡夢中醒過來的旅客,在一片嚷嚷聲中一連慣地卸出車外,隻要有過類似經驗的旅客都明白,這是已抵達終點站,不想下車也得下車。
愚耕從沒有這種經驗,一時難以相信,會真的要讓他在這種時候,這種地方下車,愚耕就算在理智上接受了這種現實,可以情緒上實在不甘這就下車,要是能在車上睡到天明再下,那該多好呀。
淩晨四點是人睡覺睡得最香的時候,愚耕被吵醒後,甚至驚奇地發現,他昨天還呆在家裡怎麼一從睡夢中吵醒過來就已乘車來到東莞,愚耕真有些神思恍惚,迷迷糊糊,愚耕一下子還沒有想起,他來東莞是要轉車去深圳,去華為工地,去投奔舅舅們。
愚耕一下車最明顯最強烈的一個感受,就是冷冷冷,腦子裡是一片忘我的空白,其實外面并不太冷,隻是愚耕的心态一下子還沒有擺正過來,還以為有躺在車裡睡覺那麼舒适,才會這麼強烈這麼明顯地感受到冷冷冷。
很快愚耕也就有了一種平和的心态,不再特别感受到冷冷冷,這都下車了,不想清醒清醒,也得清醒清醒,哪比得上躺在車裡睡覺舒适,愚耕的思維也回到了正常軌道,愚耕意識到眼下的任務,就是要平安無事地挨到天明。
愚耕百無聊賴地在汽車總站前面站了站後,很快還是決計要在附近慢慢走動走動,而其他旅客早已走光了,愚耕顯得有些無路可走的樣子,愚耕的下意識裡還是希望能順便發現到去深圳那邊的車輛,愚耕還并不急于想看清一下東莞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愚耕甚至隐隐有些防備,别讓碰上什麼狀況,愚耕想越早轉車去深圳越好,愚耕完全把東莞隻當作是一個轉車去深圳的地方,一點其它心思都沒有,好像愚耕一點也不能根據東莞是個什麼樣子,來想像出深圳是個什麼樣子。
愚耕還隻往前稍稍走了走,就意外地發現前方一個具有圓形天橋的十字路旁,正挨着停有三四輛同一線路的大巴車,其中有一輛大巴車車内還亮着燈,車門也是開着的,愚耕再走上前去看看車牌,卻發現最後一站竟會是布吉站,愚耕喜出望外,這真應了那句話“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