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看上去有六十多歲的人在專心緻志地談話呢,愚耕當即就意識到那位看上去有六十多歲的人肯定就是所謂的專家啦,他就好像是小巫,要去見大巫,戰戰兢兢。
愚耕跟在張小姐的背後,剛一進到裡間董事長辦公室,張小姐就主動客氣地為愚耕來一張椅子,讓愚耕在門口處坐下來,好好聽董事長與專家的談話,然後張小姐顧自在辦公桌對面坐下來,也認真聽董事長與專家的談話,而董事長和專家則繼續專心緻至地高談闊論。
很快愚耕能聽出董事長與專家談的正是有關養羊項目,好像以設想居多,并未談及實質性的具體内容。
董事長也慢慢地自然而然地引導愚耕溶入到談話的氛圍當中,好讓愚耕并不完全隻當聽衆,也不必太拘束,不防也插嘴進來,有何見解沒有。
愚耕情知這是一種在董事長面前好好表現的重要機會,關系到董事長對他的看法,可愚耕就是沉默寡言,必要時隻稍微幫幫腔,溜溜嘴,毫無見解可言,連張小姐都好像在替愚耕着急,愚耕就算做為一名聽衆,也不太像樣,總是給人一種毛毛糙糙,窩窩囊囊,死氣沉沉的感覺。
愚耕在社會的最底層鬼混慣了,不适應這種正兒八經的談話氛圍,也從不說正兒八經的話,更不會侃侃而談了,愚耕算是最沒有口才的人,愚耕跟人嘻嘻哈哈,嘿嘿呵呵,咿咿呀呀的本領卻十分高強,但這與口才是兩碼事,在正兒八經的談話氛圍中一點也發揮不出來,啞口無言,相形見拙,就像是狗肉上不得正席,愚耕在這種正兒八經的談話氛圍中格格不入。
愚耕聽來聽去大概聽出,那專家是貴州人,又聽出海南島一年四季都可以吃火鍋,養羊項目大有前途,還聽出要搞什麼羊胎素,甚至要養鹿搞鹿胎素,而且養羊養鹿除了銷售外,還可以供觀賞,還聽出希望讓養羊項目得到海南省政府的支持,有一家養鴿子的企業正是得到海南省政府的重點支持,現在正大搞投資建設,好像投資多達兩個億,所有這些内容在愚耕聽來幾乎就談到雲裡霧裡去了,至少跟他沾不上邊,那還能插嘴進去,發表什麼見解。
愚耕一心隻想到如此聽來,這養羊項目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真正搞起來,對他幾乎遙不可及,他哪裡能等得那麼久,頂多會成為他的一個白日夢,心酸不已。
後來董事長竟突如其來給愚耕提了一個問題,說是他如果給愚耕一畝地,愚耕會怎麼用好這一畝地。
愚耕聽了來不及細想,就沒頭沒腦地叽哩咕噜地回答一句說,他會把這一畝地用來種青飼料,然後去喂東西。
董事長好像一下子沒有聽明白愚耕回答的意思,而張小姐則趕緊把愚耕回答的意思翻譯一遍,董事長聽了張小姐的翻譯才若有所悟,好像并不怎麼滿意,愚耕又慌忙補答一句說,關鍵還要看市場的情況而定,但好像還是不能讓董事長滿意,好像連張小姐都對愚耕回答的表現大失所望,以為愚耕應該利用回答的機會長篇大論一番,把肚子裡的學問全都展現出來,怎麼回答的這麼簡短,等于沒作回答似地,底氣不足,
那專家聽了愚耕的回答更是顯出怪怪的表情,倚老賣老。
真像是當大巫的,一眼就能識破當小巫的。
愚耕情知他回答的表現太差勁了,暗自着急,疑神疑鬼。
這也正好表明,愚耕與董事長之間面對的不是同一件事情。
愚耕可從來沒有當自己是小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