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包工頭看了看愚耕的畢業證和身份證後,也就認認真真地在他的記事本上寫上愚耕的姓名,并在愚耕的姓名後面的括号裡寫上拉車兩個字,這才使得愚耕心頭的一塊石頭落下來,有驚無險,來之不易,值得慶幸,總算取得階段性勝利,并暗下決心,今晚上夜班拉車一定要全力以赴,
但不知為什麼愚耕看到拉車兩個字後竟還是産生一種莫名的心悸,拉車是個什麼樣的活,也就不得而知啦,愚耕相信隻要今晚上夜班挺過去了,就成定局啦,激動不已,愚耕以為成定局的把握還是挺大的,愚耕當作已經找到活幹了,至少證明他隻要狠下心來,在工地上找的活幹不成問題。
愚耕找回了一種久違了的自信心,沾沾自喜。
愚耕甚至還毫無緣由地對他幹力氣活的能力充滿信心。
很快愚耕在一念之下又用僅剩的一元錢給張小姐打了電話,告訴張小姐他已經在工地上找到活幹啦,一時間卻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工地,找到了什麼樣的活幹,愚耕主要想讓張小姐明白,他會一邊另找活幹一邊等着決不放棄,奉陪到底,更想讓張小姐明白他在另找活幹方面是多麼的有能耐,簡直易如反掌,好像這讓他感到在張小姐面前多少挽回一點面子,這回他從椰灣公司出來後,隻用了一個多小時就另找了活幹,可見他在椰灣公司丢盡了面子,實在不應該,
照此看來跟椰灣公司奉陪到底不成問題,有了轉機,哪怕他現在身無分文,一點也不擔心害怕,哪怕情知他與椰灣公司的事最後還是會失敗的,他也無怨無悔,倒要看看最後會是一種怎麼的失敗,陰魂不散,好像還要一點一點挽回他在椰灣公司的丢盡的面子。
張小姐一聽說愚耕這麼快就找到了活幹,倒并不怎麼驚呀,隻輕描淡寫地說了一些安穩人心的話,以後繼續保持聯系就行了,張小姐哪裡能體會得到愚耕其實是下了多麼大的狠心,才這麼快就找到活幹,絕不像張小姐想的那麼容易,張小姐又哪裡體會得到,愚耕用僅剩的一元錢給她打這個電話,是怎樣的心情,讓愚耕難免有些失望惆怅,再也高興不起來,認為張小姐無法理解他其實對椰灣公司抱有一種怎樣的态度,愚耕感到找不到台階下,很不甘心。
吃過晚飯稍作休息,愚耕就跟着一人開始上夜班拉車去了,動身之際,那人還找到一股膠桶鞋,讓愚耕穿上。
不就是拉車嗎幹嘛非得要穿膠桶鞋呢,真讓愚耕心裡起了雞皮疙瘩。
愚耕跟着那人穿過爛層樓,就看到攪拌機前負責進砂石料的人員早已各就各位,肯定攪拌機裡早就和好了一盤混疑土,愚耕這才有些明白拉力大概是怎麼一回事,有些戰戰兢兢,本還想與那些上夜班負責進沙石料的人員打打招呼,認識認識,可那人卻直接走到攪拌機背後,并順着鐵架爬到爛層樓的地底下去了,愚耕見了又是咯噔一下,心悸忡忡,趕緊跟過去也從攪拌機背後的鐵架上爬到爛層樓的地底下。
原來愚耕跟那人是在爛層樓的地下室裡負責拉車,愚耕剛一下到地下室還沒進入工作狀态,上面的攪拌機就轟隆隆地轉動着放出混凝土來,愚耕和那人趕緊沖鋒降陣似地輪流用鬥車接滿混凝土,然後又是拉又是推,将鬥車裡的混疑土倒入地下室下面的一個坑裡,至于會起到什麼作用,愚耕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愚耕從拉第一車開始就覺得有些吃力,特别緊張,就好像打仗一樣,對于地下室的環境十分莫生,邊幹邊學,就好像做夢一樣,懷疑他真的下到人間地獄。
若大個地下室就隻有愚耕和那人在負責拉車,就隻有一棧太陽燈,鬼氣陰森,在燈光消失的黑幕上,好像總上演着一些鬼魅青面獠牙紫冠道袍的影像,就連拉車的區域内燈光也很不均勻,有些地方是靠餘光勉強保持一點可見度,讓愚耕總産生一種暈暈乎乎,昏昏沉沉的感覺,拉車的地面到處是濺出來的混泥土漿以及石子,難怪非得要穿膠桶鞋,拉力比較費力。
特别是往坑裡倒混凝土之前要把鬥車從兩塊木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