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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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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作嘔,天底下再沒有像秃老頭這樣歹毒刻薄的可惡小人,橫挑鼻子豎挑眼。

     愚耕自認為那塊地跟往常澆得差不多,壞也壞不到哪裡去,何況那塊地無無都澆了水,就算今天澆得差一些,又有多大的關系,難道他和陝西人就真得成了害群之馬,十惡不郝嗎?竟惹得秃老頭發這麼天大的火,很難不讓愚耕懷疑秃老頭是小題大做,借題發揮,存心找茬,惺惺作态,誰又能猜透秃老頭的真實意圖呢,要是秃老頭僅隻發生火那倒沒什麼關系,全當秃老頭是神經病發作,忍忍就過去了,習以為常。

     愚耕當然有心理準備,愚耕既然主動帶上鐵桶和瓢子跟來,其用意也就不言而喻,愚耕雖然對秃老頭有一肚子的怨氣,恨不能發作起來,但經審時奪墊,就覺得隻好賣乖,知錯就改為時不晚,何必跟秃老頭一般見識, 陝西人面對此事,有何心理,也就可想而啦,陝西人可能做夢都沒有想到秃老頭竟會是這種人。

     愚耕一跟到現場也不圍觀,就直接到附近的蓄水池裡打來一桶水,并不由秃老頭吩咐,就裝模作樣地用瓢子一瓢一瓢地,在那地塊上東補澆一瓢水,西補澆一瓢水。

     秃老頭一開始對愚耕這種補澆水的認錯表現不屑理睐,照樣還不斷地發火,無的放矢,但很快秃老頭就突然義正嚴詞,毅然決然,鄭重其事地對廣西人吩咐,快把中午飯做好,讓愚耕和陝西人吃了這裡最後一餐午飯後就離開這裡,轉而秃老頭又斬釘截鐵地制止不讓愚耕補澆水了。

     好像在秃老頭看來,這回得要把愚耕和陝西人趕走不可,殺一儆百,而且能讓愚耕和陝西人吃這最後一餐午飯已經夠仁茲的了,所以特别要求廣西人中午還要一起做愚耕和陝西人的飯,假仁假義。

     愚耕聽了秃老頭這種炒鱿魚的命令,真是揪心不已,痛不欲生。

    萬萬沒想到秃老頭發火的真實意圖,竟是要抄他和陝西人的鱿魚,其實秃老頭要抄他和陝西人的鱿魚何嘗找不到借口,簡直欺人太甚,心狠手辣,再沒有比被秃老頭抄鱿魚更加會讓愚耕感到其恥大辱的啦。

     愚耕真後悔不該賣乘補澆水,他從沒有受過這欺辱,生不如死,萬般痛恨,無限委屈,但他既然已經賣乖補澆水,就死都不願這麼被秃老頭炒掉,忍氣吞聲,我行我素,繼續補澆水,而且一桶水補澆完了再去打來第二桶水補澆,第二桶水補澆完了再去的第三桶補澆,像是在賭氣,在演戲,在跟秃老頭鬥上了。

    愚耕表面上反倒若無其事,一心一意補澆水,但内心的思想鬥争十分激烈,審時奪勢,覺得他如果他真就這麼被秃老頭炒掉了,那就是天大的不幸,氣都可以把他氣死,措手不及,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窩囊得要命,如何還有心情面對外面的挑戰,心有餘悸,他隻要死皮賴臉地當作戰鬥一樣地努力争取留下來的話,就算出了一口鳥氣,也一定能留下來,拼死吃河豚。

     秃老頭根本不把愚耕補澆水的認錯表現放在眼裡,熟視無睹,好像看出愚耕這隻不過是在演戲罷了,并總是傲漫地叫嚷着制止不讓愚耕補澆水啦,愚耕再怎麼補澆水也無濟于事,甚至讨厭, 可愚耕就是把秃老頭制止不讓他補澆水的話當作耳邊風,始終一語不發,照樣還補澆水,假戲真做, 後來秃老頭總算發完火了,也就一聲不吭地走開了,看秃老頭的樣子還是非得要把愚耕和陝西人抄掉不可,毫無回旋餘地。

     愚耕并沒有看到秃老頭走開就立即停止補澆水,而是照樣不緩不急地補澆水,沉着冷靜,不輕易洩氣,反倒不怎麼難過啦,視同遊戲,扮演一種新的角色,駕輕就熟,遊刃有餘,不信折服不了秃老頭,甚至覺得又有一場好戲看了,痛快過瘾,激動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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