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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雲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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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工地上幹活十分舒适。

     愚耕說啊他并不感到在工地上幹活很累人,反倒無拘無束,出點力也沒關系,他最受不了在工廠裡做工,簡直坐牢一樣,沒日沒夜。

     愚耕說啊,其實他還隻乘七十幾元錢啦,折騰不起,隻有乖乖到工地上找活幹才明明智之舉,安全可靠,走其它路子都行不通,不願再做無謂冒險,有自知之明,實事求是, 愚耕說他以前每回落難都是在工地上找活幹才化險為夷,絕處逢生,他這種到工地上找活幹的求生之道,每次都很靈驗,受益非淺,駕輕就熟,十分方便,成為他的拿手好戲,信心十足。

     其實愚耕做出這種決定也是他在火車上經過反複的思想鬥争才這麼決定下來的,起初他誓死不願再到工地上找活幹,以為是奇恥大辱,痛心疾首,他早就嘗夠了在工地上幹活的滋味,苟且偷生,苟延殘喘,十分窩囊,十分怯弱,難道他除了在工地上找活幹就沒有别的求生之道嗎?他早就應該像戒毒一樣徹底戒掉這種求生之道,要不然他會嗜痂成癖,動不動就忍不住要跑到工地上找活幹,庸庸碌碌,永地擡頭之日, 可他又明确意識到按他的經驗來看,他到昆明如果不直接到工地上找活幹的話,折騰來折騰去很快又會落難,又會不得不到工地上找活幹,狼狽不堪,慘不可言,心有餘悸,何必要吃那麼多苦,畢竟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恐怕對他而言确實沒有比到工地上找活幹更好的求生之道,教訓深刻,這種教訓幾乎可以申請專利,既然如此他何不到昆明後就乖乖地直接到工地上找活幹,有若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自由自在,盡情盡緻,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也确實很有意思,會跟他以前到工地上找活幹的感受大不相同,算是新鮮玩藝,一心一意,輕松蕭灑,免受許多折磨,權且當作是過度,等以後時機成熟再走其它路子。

     雲南人聽完了愚耕的強調解釋後,對愚耕刮目相看,由衷敬佩愚耕,後生可畏,實實在在,勤勤懇懇,難能可貴,并依依呀呀,語重心長随聲附和地認同說,昆明的氣侯确實适宜幹工地上的活,相信愚耕輕易就能如願以償,推心置腹,疼愛有加,視同莫逆之交,心有靈犀,深情祝願,令愚耕倍感溫馨,視如知已,更加增強這種決定,再不用去想别的啦,隻止這一條路是行得通的,但這并不能表明他去雲南的那些想法僅是如此而已,他去雲南的那些想法主要是精神上的追求,比較理想化,他也很想讓他的實際行動盡可能的比較符合他去雲南的那些想法,他還不敢保證他的實行行動到底是怎樣的。

     邵東人則忽冷忽熱,漫不經心,竟還打哈哈勸愚耕去背一次白粉得了,說他還認得有位邵東人,開始同樣也是在工地上幹活,後來背了一次白粉就發了,還做起了正當生意,紅紅火火,改頭換面,愚耕到工地上幹活能有什麼出息。

     後來邵東人竟還像煞有介事地勸愚耕跟他到下關去,他保證會給愚耕找一份活幹,他認識有好多邵東人在下關做生意,還有邵東人在下關搞了一個建築公司,隻要愚耕願意,他保準能讓愚耕進到那個建築公司裡去幹活,包吃包住,每月固定工資600元,比愚耕在昆明的工地上找活幹強多了。

     愚耕經邵東人這麼一勸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好像早就預感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但這絕不是愚耕有意無意要親近巴結邵東人的目的,愚耕隻是在放縱情感,自自然然,大大方方,愚耕不用故意做什麼,就很容易讓人對他産生好感,愚耕覺得他跟邵東人好像注定有一種緣份,就像會有奇迹出現一樣,邵東人這樣勸愚耕跟他去下關,就等于是真的出現了奇迹,像是在情理之中,卻又像是非同小可,愚耕當然會因此感到得意,卻并不認為這對他是件好事情,将信将疑,難免有些激動,胡思亂想,情知那邵東人很不可靠,甚至很危險,卻又相信邵東人對他是一息好意。

     愚耕開頭稍經思考,就斷然拒絕邵東人的一片好意,覺得他還是在昆明直接到工地上找活幹比較穩妥,也顯得我行我素,不失主動,完全正确是走自己的路,而如果跟邵東人去下關,就顯得他是在信賴邵東人,失去主動,甚至會難以自拔,糾纏不清,很難我行我素, 愚耕什麼都不怕,就是怕失去主動,愚耕也很不習慣依賴别人,更何況如果要跟邵東人去下關,還要多花昆明至下關的幾十元車費,不容愚耕不作考慮,甚至十分冒險,怕節外生極,防不勝防,弄不好又要多吃許多苦頭,直到落難,最終又隻能靠他死裡逃生,何苦呢,愚耕好像總是會害怕什麼就有什麼,好的不靈壞的靈,不容樂觀,而且愚耕對邵東人的品性十分擔憂,如同伴虎,兇多吉少。

     愚耕畢竟是膽大妄為慣了的人,好奇心永遠得不到滿足,覺得如果不是跟邵東人去下關,頗有遺憾,覺得如果不在昆明直接到工地上找活幹,則也沒什麼遺憾,覺得如果跟邵東人去下關,比如果在昆明直接到工地上找活幹更加符合他去雲南的那些想法,他去雲南不正想多多有事發生嗎?他怎麼可能還會怕有事發生,如果他跟邵東人去下關當然會比他在昆明直接到工地上找活幹更加有事發生,更加不可預測,更加不同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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