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金婚紀念?”
“你可拉倒吧。
”父親大笑,“才多大歲數----金婚得五十年吧。
”
吾花卻說:“那也不一定,十年二十年叫金婚也可以----金子般的婚姻。
”
這時,媽媽剛好下樓,就接話說:“金子般的婚姻不敢當,珍珠般的女兒倒有一個,你爸想為珍珠寶貝兒辦升學宴。
”
“原來是說這個。
”吾花方才明白。
不過,她卻不同意,說道:“不用了,上個學罷了,何必弄這些東西?”
父親則很堅持:“大喜事,七科滿分考入世界第一文科大學,怎麼也得好好祝賀一下。
你們不用管了,我來張羅。
”
吾花還想反對,但看他們歡喜的模樣,又不忍心掃興,隻好不做聲了。
誰知隔天,冷晴來訪,見面也提:“你不辦升學宴嗎?”
吾花不悅,就沒有答言,反問道:“你好像考上一個非洲的軍校了?”
冷晴道聲“慚愧”,說:“走了功利主義的末途,去那裡的,基本奔着金飯碗。
我也不例外。
聽說中華文化在那裡很吃香,有人會背一句孫子兵法,立刻就給了個少将當。
”
吾花就勉勵他:“這也不算什麼錯,念下來就好,畢竟生活不易。
但是切記‘因俠而動’,做好事、做好人,同時記住‘人在做,天在看’。
”
冷晴恭敬聽了,深表贊同,然後道:“我們和國内普通院校不同,要馬上報到,所以特來向你們告别。
”
吾花便喊爸媽出來。
媽媽未曾見過,就問:“這個小孩是誰?”
冷晴頭也不敢擡,乖乖地回話,一番阿姨長短,自覺未失檢點。
最後父親拿出一沓錢來說:“算是叔叔的賀禮吧。
你們那兒比國内的普通院校更多事,上上下下,用錢的地方非常多。
你先用着,不夠再來找我。
别虧待自己。
”
三說兩說,好歹讓他收了,冷晴感激告辭。
吾花送他回來,心有所動,就摟住媽媽的脖子問:“我走後,你們會不會鬧心。
”
媽媽笑道:“麻煩鬼兒可算走了,省心還來不及,怎麼會鬧心?”如此說着,卻将她摟得緊緊。
父親則大大咧咧地說:“這算啥,好女子志在四方。
”
話音剛落,外面又有人喊門,吾花跑出去看,竟是雪放。
“我要去美國念書了,上哈佛大學。
”雪放進屋說,“盡管學校不是很理想,比你要差一大截,但也算不錯。
”
吾花高興地祝賀幾句,叮囑道:“這回更加遙遠,多長些見識吧,不要再被拐騙了,異國他鄉可不好找。
”
雪放默默應着,俄頃掉下眼淚來。
吾花忙加安慰,父親則拿出一沓錢來說:“算是叔叔的賀禮吧。
以後用錢,就拍電報,有條件打電話更好,盡管找我們。
别虧待自己。
”
三說兩說,好歹讓她收了。
雪放牽挂告辭,依依不舍。
打這起,以後幾乎天天都有人來,或者同學道别,或者親朋好友祝賀,直忙了一個月,弄個不得脫身,看看時間,自己也該去報到了,吾花就說:“你們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坐火車,反正不算遠。
”
父親堅決不同意:“還不遠?沒出中國就是了。
我和你媽一起把你送到學校,弄一個大車隊,一路浩浩蕩蕩,鑼鼓齊鳴,鞭炮聲聲。
”
媽媽聽了,有所歉意道:“我去不了了,一直要在本地上節目,推不掉的,你自己送她吧。
”
吾花想要湊泊己願,便順勢道:“确實不用了,你們給我準備一些東西就行,我自己去,沒事的。
”
可無論怎樣說,父親都是一個主意,也就隻好随他,但吾花附上一個要求----不可張揚。
父親總算妥協,去去取取,簡練檢點,最後定下兩輛轎車護送,隻帶兩個貼心的老司機趙錢孫和周吳鄭,說好日子,準備出發。
真要說“計劃沒有變化快”,吾花倒懷疑是生活的忸怩----偏偏這當口,父親有了急事要辦,就和她商量拖後三五天。
吾花同意了:“也好,早幾天、晚幾天,未必不是機緣。
”
如此,等走的時候,倒很清靜,路上也蒙悠揚,父親得意而言:“遲些報到,反而省得亂。
”
他特意将出發時間定在晚上,告訴吾花:“這樣,明天晌午左右就到,免去許多麻煩,這叫‘計劃有度’。
”
誰知,路過一個大鎮子時,竟然遇到個熟人,推脫不了熱情,怕受“有聲無辭過門曲”的指責,便到家裡,好一番叙舊,直至趙錢孫提醒:“要晚了”,才示以匆忙,閑代告别,老路上重複前驅。
此正是:
姐妹相逢一抱去,黑白辨認不愁來。
誰言古洞奪光怪,本是新人成異才。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