綢缪與她,話語裡有許多諄諄教導,“不要帶任何東西,但要帶上一切證件,這是經驗之談。
帶東西很累,擠車又麻煩,又得應付檢查,又怕丢,所以身無長物最好;但證件不可缺,到哪裡都保不齊遇到挑刺的,找點毛病被抓走,死在看守所裡多冤呀。
這還不包括臭名昭著的‘暫住證’和最不可思議的混蛋機構‘收容遣送站’。
我要呼籲自己的觀點----任何人都有權在任何地方停留和居住,世界大團結,地域無差别。
”
“說得很好。
”樊娲跟道,“但話說回來,其實隻要帶上一種證就可以----那就是錢。
有錢走遍天下,沒錢寸步難行。
”
伊人卻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一個女孩揣着兩億美金四處晃悠,後面不得有幾個加強連的黑幫追殺呀,還走遍天下?”
樊娲未作反應,一直沉默的米娟倒忍不住插話:“”:“好恐怖的旅程,列車行駛在黃泉路上,鐵軌撞擊着地獄之門,還是别坐了。
”
别人有愣,吾花卻道:“不過忘川,如何上九天?”
米娟會然、樊娲颔微、伊人拊掌。
于是輕裝而行,好在火車站離得不遠,三五分鐘即到,要了個足下超。
吾花第一次與鐵路打交道,看哪裡都新奇,任由樊娲她們帶着,不聲不響,隻顧學習。
卻發現兩位姐姐前面的提醒有派不上用場的嫌疑:一路并沒遇到什麼檢查的,連帶大蓋帽的都懶懶散散,有的還在閉目養神,全使人由衷發敬仰:工作習久的定力,到此境界,竟能從喧嚣的棚頂聽下來柳浪聞莺,真是大修為了。
候車室大門口倒是設置一個檢查處,見得兩個穿制服的人端坐閑聊,但吾花拎着寶劍從面前走過,他們看了一眼,卻并未搭理,又開始自顧說起某某提幹的事情。
如此有染,謹慎也就堕落為坦然,開始大模大樣地閑串、環顧,一眼便發現旁邊立牌寫着“問事處”,正心想:有這樣的機構真好,卻見裡面一個,外面兩個,嘻嘻哈哈地說着某種皮鞋的價錢,便又思付:古詩詞“蕉中覆處應無鹿,漢上從來不見花”,應是提名《思佳客》了,但佳客來時,遠望潺湲,還以為芷蘭在,近了才得南部瞻洲混象,懷疑成墨菲斯托之約。
于是她說:“環境挺輕松,并不太擁擠,至于雜亂----也是難免的,巨大的屋頂就是散熱鬧用的吧?”
伊人言道:“不是春運,還算好些,但上車也沒有座兒。
”
随後問:“買票還是逃票往裡混?”
吾花剛一遲愣,樊娲已然笑起來:“别聽她胡掰,堂堂衣大小姐,還能什麼事都幹?”
伊人也笑,便告訴她們:“你們不用操心了,我去買票排隊就行。
”
說完就去了,不一會兒又回來,說聲:“妥了。
”幹淨利落,令吾花贊佩不已,便緻意道:“伊人姐姐,感念您在那糟糕的隊伍裡經受小窗口的煎熬和折磨。
我要送你一副對聯----做人做到清澈見底,辦事辦得剔透玲珑,橫批----‘你是我的偶像’。
”
伊人頓時樂不可支,一親調笑:“賞你香吻一個。
”
吾花靜受了,又易嫣然為翩翩,但問時間,得複:“快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