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三輛M1A2前端有火光閃動,好像它們在眨眼睛。
兩三秒後,炮彈落在他們的右側和後側,幾聲巨響後,土塊和石塊暴雨般從天而降;緊接着又不斷有炮彈射來,在爆炸聲中衛明不由自主地抱住了頭,但很快回過神來,又把眼睛湊到制導器的瞄準鏡上,但裡面隻有搖擺不定的地平線。
等他終于再次找到目标并用十字絲把它鎖定後,看到那輛坦克的右邊騰起了一股塵柱,他知道這枚導彈打偏了。
從瞄準鏡上擡起頭,衛明又看到了另外兩個塵柱,位于那三輛坦克後面,所有的導彈全打空了!那三輛M1A2仍向他們沖來,他們已不再打炮,顯然知道這個陣地對他們已失去了威脅。
這時比賽實際上已變成輕武器組的坦克――步兵對抗賽了,隻是這個排面對的主戰坦克不是一輛而是三輛。
“準備反坦克手雷!”衛明喊道,自己拿了一個,伏在掩體裡盯着越來越近的敵坦克。
這種頭部帶有磁性體的手雷很重。
“排長,這……這怎麼幹啊,沒學過呀!”衛明旁邊的一個孩子緊張地說。
确實沒學過,那些訓練他們的大人軍官們絕不會想到,這些孩子要用手雷去和世界上最兇猛的主戰坦克拼命。
那三頭鋼鐵巨獸越來越近了,衛明感到了通過大地傳過來的顫動。
機槍子彈如狂風般從他頭頂上嗚嗚掠過,他低着頭,估算着它們距這裡的距離。
當他感覺它們已沖到陣地前時,就站起身來把手雷向中間那輛坦克投了出去,與此同時,他看到炮塔上那挺機槍的槍口正對着自己閃光,子彈緊貼着耳根擦過。
手雷劃出了一條弧線,粘在那輛M1A2扁平的炮塔上,吓得那個正在開機槍的美國孩子縮回炮塔裡去了。
這個排的其他孩子也紛紛探出戰壕向坦克投手雷,那些手雷有的粘到坦克上,有的掉到地上。
衛明旁邊的一個孩子撲倒在戰壕外,背上出現了一個很大的彈洞,手雷就滑落在距戰壕兩三米的地方,但它一直沒爆炸,可能這孩子忘了扳下發火栓。
但其他投出的手雷都爆炸了,在爆炸的火焰和濃煙中,那三輛坦克完好無損地沖了出來,徑直軋過戰壕。
衛明向後跳出戰壕滾向一邊,躲過了坦克的履帶,但有好幾個孩子被軋成了肉醬,與此同時,轟隆一聲,一輛M1A2歪倒在戰壕上不動了,原來它撞倒了一個正躍出戰壕向它投手雷的孩子,并把這孩子壓在履帶下,那顆已經發火的手雷在孩子手中爆炸了,炸斷了履帶并炸飛了一個輪子。
遠處的裁判打了一發綠色信号彈,宣布這場遊戲結束。
那輛癱瘓了的艾布拉姆斯上炮塔的門咣當一聲打開了,從裡面鑽出一個戴坦克帽的美國孩子,看到衛明在下面沖他端起沖鋒槍,就又鑽了回去。
他從坦克裡面露出半個腦袋,通過翻譯器喊道:“中國孩子注意遊戲規則!中國孩子注意遊戲規則!這場遊戲已結束,停止戰鬥!”看到衛明扔下了槍,才又鑽了出來。
緊跟着他又鑽出來三個孩子,他們從坦克上跳下來,手按在屁股後面的手槍上警惕地看了看陣地上還活着的中國孩子,然後向美軍陣地方向走去。
走在最後的美國孩子脖子上挂了一個大大的翻譯器,他停了下來,扭頭向衛明走來,敬了個禮,然後說了句什麼,翻譯器翻譯道:
“我是摩根中尉,少尉,你們玩兒的不錯。
”
衛明還了個禮,沒說什麼。
突然他發現摩根的前胸跳了一下,一個貓腦袋從這孩子的裝甲兵夾克中探出來,喵地叫了一聲。
摩根把那隻小貓從懷中拿出來讓衛明看,笑着對他說:“它叫西瓜,是我們這個車組的吉祥物。
”衛明看看那隻貓,身上一圈圈的花紋使它看起來确實像一個小西瓜。
摩根中尉又敬了個禮轉身走了。
衛明呆呆地站着,木然地看着南極大陸湧動着多彩極光的地平線。
過了好長時間,他才緩緩走到戰壕邊兩個被壓成肉醬的小戰友旁邊,坐在潮濕的地上痛哭起來。
華華和眼鏡在南極的第三個同學是金雲輝少校,空一師的殲擊機飛行員,現在他正在參加殲擊機空戰遊戲,此時他們這個中隊的殲十編隊正飛行在八千米高空。
天空能見度很好,駕駛艙裡充滿了極光投下的光暈。
他們的比賽對手,那支F15中隊正與他們平行飛行,敵我編隊相距僅三千米。
這時耳機中傳來了比賽開始的信号。
“抛副油箱,搶占高度!”中隊長命令。
金雲輝把儀表盤角落上那個副油箱離合器的開關扳下後,猛拉操縱杆,使這架殲10昂頭向上蹿去,超重使他眼前一黑。
當眼前的黑霧散去,他發現周圍敵我的編隊都放了羊,一片混亂。
他把飛機改平,但現在能做的不是攻擊敵機,而是努力使自己不與其他飛機相撞,管它是敵機還是我機。
這提心吊膽的情形持續了不長時間,周圍的空域便空空蕩蕩了。
金雲輝呼叫僚機,但沒有回答。
這時他看到前面有一個在極光下閃動的銀色亮點兒,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