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裡特,麻煩您能讓我和斯坦厄普先生通電話嗎?”
“很遺憾,惠特裡小姐。
他去休斯頓開會了。
如果您能給我您的号碼,我相信他會盡快給您去電話的。
”
“我――”她不能讓他往監獄裡給她打電話,在她有機會把事情向他解釋清楚之前,是決不能這樣做的。
“我――我隻能給斯坦厄普先生去電話。
”她慢慢地放下了聽筒。
明天,特蕾西疲憊地想,我要把一切都向他解釋清楚。
當天下午,特蕾西被轉到一間大一點兒的牢房裡。
從加拉托裡飯店送來一份熱氣騰騰的可口飯菜,不久又送來一束附有一封信的鮮花。
特蕾西拆開信封,抽出一張卡片。
“打起精神來,我們會把那些狗雜種打垮的。
佩裡-波普。
”
次日上午,波普來探望特蕾西。
一看到他臉上洋溢着微笑,她就知道準是有什麼好消息了。
“我們真走運,”他喊到,“我剛離開勞倫斯法官和托波,就是那個區檢察官。
托波象老妖婆似的又喊又叫,但我們還是達成了妥協。
”
“妥協?”
“我向勞倫斯法官講了您的全部情況。
他同意接受您的服罪請求。
”
特蕾西吃驚地望着他:“服罪請求?可我沒有――”
他舉起一隻手:“聽我把話講完。
如果服罪,您就可以為國家節省一筆審判費。
我已經使法官相信您并沒有偷走那幅畫。
他了解喬-羅馬諾的為人,他是相信我的。
”
“但是……如果我服罪,”特蕾西緩慢地問。
“他們會把我怎麼樣呢?”
“勞倫斯法官将判處您三個月的監禁,然後――”
“監禁!”
“别急。
他會緩期宣判,而且您還可以争取緩期執行。
”
“但是那樣我就――我就會被記錄在案。
”
佩裡-波普耐心地注視着她。
“這要由您自己來定,”他說,“我隻能給您提出最好的建議。
我能辦到這一步,已經是奇迹了。
您并不一定要這麼辦。
您可以另找律師,還可以――”
“不。
”她知道這個人是誠實的,鑒于她的愚蠢行為,在目前的情況下,他已經為她做出裡最大的努力。
要是她能和查爾斯商量一下就好了。
然而他們需要現在就答複。
她也許還能幸運地免去緩期宣判的三個月監禁呢。
“我――我同意。
”特蕾西說。
她費了好大勁兒才說出這幾個字。
他點點頭:“你真是一個聰明的姑娘。
”
在她再次被押到法庭之前,不準她和任何人通電話。
愛德-托波站在她的一側,佩裡-波普站在另一側。
坐在法官席上的是一位五十多歲、相貌出衆的人。
臉龐光滑,沒有皺紋;頭發濃密,發式時髦。
法官亨利-勞倫斯對特蕾西說:“本法庭得知被告願意由不服罪改為服罪。
是這樣嗎?”
“是的,法官先生。
”
“其他兩方都同意嗎?”
佩裡-波普點點頭:“是的閣下。
”
“證人同意,法官閣下。
”區檢察官說。
勞倫斯法官坐在那裡沉默了好長時間。
然後他把身子往前一傾,注視着特蕾西的眼睛。
“我們這個偉大國家之所以落入如此可悲的境地,其原因之一,就是各條街上爬滿了自以為可以不受懲罰的害人蟲。
有人在嘲笑法律。
這個國家的某些司法系統在縱容犯罪,企圖蓄意殺人的時候,我們認為這樣的人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
”
特蕾西開始感到驚慌。
她扭頭看了看佩裡-波普。
他的眼睛正注視着法官。
“被告承認她企圖謀殺本地一位傑出的公民――一位以樂善好施而著稱的人。
被告在偷竊一件價值五十萬美元的藝術珍品時,朝他開了槍。
”他的聲音逐漸嚴厲起來,“是的,本法庭将保證你不能享用這筆錢――在未來十五年内不能,因為在這十五年裡,你将在南路易斯安那女子監獄服刑。
”
特蕾西感到法庭開始旋轉。
他們正在跟她開一個可怕的玩笑。
法官是這場戲裡負責分配角色的導演,但是他卻把台詞念錯了。
這些台詞中沒有一句是他應該說的。
她轉過身去想把這個情況告訴佩裡-波普,但他的眼睛卻不朝她看。
他正在擺弄公文包裡的一些文件。
這時,特蕾西才第一次注意到他的手指甲都被咬得秃秃的。
法官勞倫斯已經站起身,正在收拾他的文件。
特蕾西站在那裡,呆若木雞,無法理解正發生在她身邊的事情。
一個法警走到特蕾西的身旁,抓住她的手臂。
“走吧。
”他說。
“不,”特蕾西喊到,“不,求求您!”她擡頭看着法官。
“全都搞錯了,法官先生。
我――”
當她感到法警把她的胳膊抓得更緊的時候,她意識到并沒有弄錯。
她被愚弄了。
他們要毀滅她,就象他們已經毀滅了她媽媽一樣。